李和见她没有跟上来,刹住脚,回头问,“你住哪里?这里也挺乱的,注意安全。.”

    何招娣指着一个路口的招牌道,“那边的旅馆,好多人住的,安全的很。我爹马虎了,把包落在过道上一天,回头想起来我去取,人家捡着了在那候着呢,硬是什么也没少。在家里不行,我那船上钢缆放上一天就让人给顺了,气的牙痒痒,现在都要使人看着。”

    “那就好。”李和对着她笑道,“注意着点,有事打我电话,我把号码留给你。”

    他把口袋里的号码薄掏出来,迅速的写上了宾馆的座机号码。刚想把号码页撕下来,却停顿了一下,又把大哥大的号码写了上去,这才撕下来递给何招娣。

    “这是两个号吗?”何招娣把纸头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遍。

    “一个是这里的,一个是我在家的号码,你两个都能打。”

    “好。”何招娣把纸头收起来,放到了口袋里,好像还不放心,还用手在口袋里摸了几遍,待确定了,手才出来,冲李和摆手道,“你回吧,啊,回吧。”

    “好,那你路上看车。”

    何招娣笑着点点头。大街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人群。

    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大客车驶过来,李和刚想提醒她,她却自己停下来了,左右瞧瞧,没车驶来了,她才无所顾忌地前行,脚步抬得高高,轻捷如飞。

    她回头,见李和还在那站着,她冲他挥手,语音稀疏,“回吧,回吧。”

    李和在人群中默默看着她,看她过了马路,看着她进了医院,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

    路边一个老头子用二胡奏很哀伤的曲调,音符断断续续地抽噎。李和听了只想快快远离,不过刚走两步,又回头站在了老头子的跟前,把口袋里的零钱都掏了出来,零零碎碎的有百十块钱。

    他俯下身子,全部放进了锈蚀的铁罐子盒子里。

    “师傅,可以借我拉一拉吗?”

    老头子看了看李和,又看了看面前的铁罐子,然后毫不犹豫的把二胡递给了李和,“你拉,你拉,拉多长时间都没关系。”

    他抱着铁罐子站起身,把小马扎让给了李和。高兴地不能自抑,这些钱够他赚几个月了,一把破二胡才值当几个钱。

    李和坐在马扎上,左手抚琴杆,右手拉动琴弓,如同摆弄一副木偶。

    他试了下音,找到了音准,二胡就两根弦,拉得出世界人生,多一根都不要,这是二胡的坚守和自信。

    他开始是锯木头一样的噪音,后来他闭着了眼睛,慢慢变成了悠扬的如泣如诉的苦音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