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你们厂长发这么大火儿?”还没进屋宋时风就听见闫冬在里面发火,他一把拉住旁边的员工问。

    正巧拉住的是准备去找闫冬批条子的会计,宋时风跟闫冬来过两回厂里,会计一眼就认出了他,就见他叹口气,“厂里一批货出事了,厂长已经连轴转了两天,你快去劝劝吧,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

    宋时风一听出事了赶紧问,“什么事你说具体点,说一半留一半的让我怎么劝?”

    “你具体问我们厂长吧,我也不好说。”厂里的事毕竟不好跟一个外人提,当人员工这点职业水准还是有的。

    宋时风三步两步跨进房间,就见刚挂电话的闫冬脸红脖子粗,连眼里都是红血丝,整个人阴沉沉的,气压低得能把人憋死。

    “怎么了这是?”宋时风上前,“瞧你这模样,让谁给煮了?”他明明挺担心的,可话到嘴边就成了调侃。

    闫冬一愣,低气压好像顿住,“你怎么来了?”

    “你管我怎么来的,感紧说说你的事,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小事。”闫冬故作轻松的把文件夹归位,借此平息心头的烦躁。

    “小事你把自己熬成这样?”宋时风才不吃他这一套,“赶紧的,别墨迹,别让我跟外人打听啊。”

    在他的重重逼问下,闫冬终于艰难的吐了口。原来他接手服装厂后大肆改革,准备扩大业务,在他看来只做婚庆服饰太单一,不利于工厂发展,接着就通过过去渠道得到一个给话剧团做服装的订单。

    本来说的好好的,合同也签了,可就在他进完料子衣裳都做一半了人家突然不做了。这单子虽然不算大,可架不住用料好做工细,把他本来就捉襟见肘的资金链直接弄崩,这两天正焦头烂额呢。

    “没有定金?”

    “只有百分之十,我太轻率了。”闫冬一脸懊悔。

    宋时风一听就皱眉了,“定金最少都得百分之三十,按说你可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这家伙平日里老成持重的,怎么会办这种不靠谱的事?

    闫冬苦笑,这说来还真是巧得不能再巧,给他介绍这单生意的不是别人,正式丢小汽车那位,他对他只有感激绝对没有坑人的心。然后他跟剧场那位关系也好,拍着胸脯给双方保证,所以签合约的时候就大意了。刚才那位还打电话过来,说不行跟他一起承担,他能这么干吗?还做不做人了?

    “这可真是人情害人。”宋时风也无语,这情况给他估计他还不如闫冬呢,“那你损失多少?”

    “损失还能承受,就是这事办得窝火。”他避重就轻的说。

    “那能改成别的吗?”

    “改不了。这个话剧团演的是外国剧,要求高,做的是那种带撑子的欧式古典大裙子,用的厚绸亮缎硬纱衬布都不少,而且都不是红色。我们做的是中式婚服,主色就是红色,这个根本用不了。为了这个我还专门托关系让师傅们去海市学了工艺,这都做一半了他们又说取消剧目不演了,你说我我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