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带着收拢的两万残兵败将强行占据了胡家集,将集镇中的百姓赶出家园,把此地作为临时的驻扎点。

    如此一场大败让他心如死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天锡皇帝耶律淳。

    现在的局面已经非常明朗了,以他收拢的两万残兵就算天锡皇帝再折腾也不可能凑出之前规模的大军了。

    这一败云州很难保住了,而且更不利的是云州一丢整个西京府的精华也就归了大梁,剩下的朔州和寰州也难以作为御敌的根基。

    如此一来辽国岂不是要……,耶律大石不敢再往下想。

    “耶耶,此番兵败陛下恐怕会怪罪下来,不知该做何打算。”耶律夷列说道。

    耶律大石回过神来看向四周,发现儿子已经将周围戒严起来,旁边守门的军兵俱是他们家族的亲卫。

    “大郎,现在形势不妙啊。且不说皇帝如何怪罪为父。即便天锡皇帝不降罪又能如何,梁贼有如此机会怎会放过,为父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应对,莫非我大辽要走向末路不成。”耶律大石边说眼泪边流了下来。

    “耶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下一步该如何走可要考虑好啊,目前这两万余人就是我大辽最后的力量了,朔州和寰州根本没多少军队,若是再与梁贼交战也不过是徒送性命而已。儿子说句不该说的话,耶耶是时候考虑自身的安危了。”耶律夷列说道。

    “哎,不管怎么说确实是为父无能,以众击寡居然还是不敌梁贼。大辽都行将灭亡,为父又怎好逃避,还是带着残兵先回云州再说吧。”耶律大石垂头丧气的说道。

    “回云州又能如何?莫非耶耶觉得还能再战梁贼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耶耶何不带着人马远离险地另起炉灶。”耶律夷列说道。

    “另起炉灶?为父已经做过一回,不想再做第二次了。”耶律大石长叹着说道。

    耶律夷列见父亲长吁短叹心知劝也无用便摇头离开,他对当前的局势心知肚明,眼下这支残兵已经接近疯狂,处理不好不要说今后如何便是明日就会闹出乱子来。

    现在他心中想的已经不是如何为国尽忠了,在见识到大梁军队的战力之后已经不认为辽国还有翻盘的机会,在结合与金国之间的仇恨,很明显大辽正在走向灭亡。

    耶律夷列的心中忽然有个想法既然打不过那还不如先逃得远远的再说,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若是留在西京府与等死无疑。

    有了想法之后他并未惊动父亲耶律大石,而是将身边最亲近的近卫召集在一起,对他们分析当前的局势指出利弊,在最后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希望他们能追随父子二人逃出险地。

    耶律夷列的嘴炮功夫相当不错,一番鼓动之后那些亲兵都暗中发下誓死追随的誓言。有了一票支持他的人,就不难发展下线。

    那些亲兵们又找来至交好友,很是撺掇了一大群有共同想法的军兵。他们在暗中结成同盟,决定共同进退。

    耶律夷列忙了一晚上,耶律大石毫不知情,他仍旧想在天锡皇帝耶律淳面前认罪,不求陛下原谅只求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哪怕让他战死在沙场之上也好。

    耶律大石一晚上都迷迷瞪瞪,有时候明明睡着却仿佛身陷重围,耳边都是大梁军队的呐喊之声,睁眼一看却又在胡家集的客栈之中,再闭上眼耳边又传来梁贼虎威炮的巨响,他就这样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生生的捱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