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走出城门,一块石头砸在了卫庄的背上。

    他回头看去,那是一个孩子,也一起跟着人群叫骂着。

    卫庄看向身边,那个白袍人依旧只是看向前方的路。好像没看到那身边的乱石和听到那谩骂一般。

    骑在马上走着,显得有些萧然。

    她所求的太平,还有多远呢?

    韩人对于秦国多是家仇,而非是国恨。他们没有那故国情怀,但是他们的亲人死在了战场上,所以他们恨,这种恨不是用田顷和粮食可以消磨的去的。

    如果在这时候威压的方式平息这场骚乱,只会让两者的关系更加不可调和。

    顾楠明白,所以她什么都不能做。

    否则,分赐田顷以安抚六国之民之事就是没有了意义。

    谩骂声在那支军阵离开之后,才缓缓平息了下来。

    顾楠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陷阵军,他们都低着头。

    “怎么了,不甘心?”顾楠笑着平静地问道。

    军阵走着,一个人回答道:“我们只是替将军不值得。”

    顾楠一怔,抬了一下眉毛回过了头:“没什么好不值得的。太平之世,当就是不需要我这般的人了。”

    她身上的罪债何其多,只是几句谩骂又是如何?

    像是自嘲一般的轻笑着。

    呵。我这样的人死后,应该是地狱都容不得吧。

    ······

    回到咸阳的时候是那日离开咸阳的数月之后了,已经入冬,衣甲冻得发冷,肩甲上也因为湿冷凝上了一层白霜。

    渭水之上的船影伶仃,偶尔也能见到几个樵夫挑着担子向着城中敢去,这几日的天冷,柴火总能买个好些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