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血丹?那个武馆馆主给你的?”曹吞云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在魏来的耳畔响起。

    魏来的思绪被拉扯了回来,他回头看了看醉眼朦胧,提着酒葫芦的老人点了点头:“嗯。”

    天色愈发的暗,雨还在下个不停。

    雨水敲打在铺着鸳鸯瓦的屋顶,落在积水的院落,滴滴答答的雨声如爆竹一般响个不停,但不知为何,夜却因此更静了几分。

    “这东西不好。”曹吞云慢悠悠的说道,拿着酒葫芦的手放了下去,脚边的黄狗颇有灵性,抬起前肢,踮起后腿,一口咬住葫芦,然后用力甩头,葫芦便被它高高抛起,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说罢这话,曹吞云便倚着一旁被雨水打得湿透的木柱旁,饶有兴致的看着魏来。

    “哦。”

    但一如以往每一次与魏来对话的结果一般,魏来总是有办法以一种出乎他预料的方式结束他们的对话。

    魏来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转身便要回到自己那间不大的厢房中。

    倚着木柱的曹吞云脸上肌肉抽搐,欲怒又止。他犹豫了一会,但一想到某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曹吞云不得不压下心头的不忿,厚着脸皮朝着转身离去的男孩大声说道:“老夫知道以你现在身子的状况凝不出武阳神血,但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你愿意与我回天罡山,好生调理个四五年,身上的隐疾便会好去大半,那时再修行虽然晚了别人一步,但只要肯下功夫,也不是不可能追上同龄人的。”

    “何必急功近利,吃下这样的丹药,自毁前程呢?”

    也不知是不是曹吞云的话说到了魏来的心坎,男孩已经踏入厢房的那只脚凌空停了下来。曹吞云见状,暗道一声有戏,

    他正要趁热打铁,魏来却忽的回头看向他。那时男孩的面容在屋中的烛火的照耀下,半明半灭,平静从容得有些可怕,让饶是已经纵横江湖数十年的曹吞云也不免一愣,。

    “前辈。”

    “我六岁那年便有人说过,我的身子不入武阳境活不到十六岁。”

    “今日,距离我十六岁的生日还有十七天。”

    寥寥数语,陈述一般的语气,讲出的却是一个让人骇然的事实,而这骇然的事情还恰恰发生在陈述者自己的身上。曹吞云很难想象,魏来平静的表象下,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境。

    他的喉结蠕动,下意识的吞下了一口唾沫,张开嘴问道:“谁说的?”

    这三个字眼说完,曹吞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为何竟有些干涩。

    “江浣水。”魏来说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