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那年。”

    “我在青冥学宫求学。”

    “都言天下儒生,七出无涯,三出青冥,青冥学宫虽然比不得无涯书院,但对于我来说能去到青冥学宫求学本就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我很珍惜在青冥学宫中的每一天,也将先生所教每一句话,讲的每一个道理都记在心中。”

    “直到有一天,先生讲到了一句话,我很疑惑。所以抬起了头看向先生,先生依然毫无所觉,穿梭在学堂中继续侃侃而谈。而满座的同窗们,也同样对此毫无所觉,他们依然低着头,只有一个人,与我一般抬起头目光困惑。”

    说道这处,看向窗外的男人像是回忆起了某些开怀的过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是我爹?”一旁的男孩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从那天起,我与你爹便成了朋友,无话不谈的那种朋友。”

    “而那句先生所讲,满座学生都并无觉察的先贤之言,也就成了我和你爹在以后常常论及之事。”

    “人说,窥一斑可见全貌。哪怕是这北境以治学著称的青冥学宫中都无一人能察觉出那句话的问题,放眼北境又有几人能知晓呢?”

    “到了后来,我与你爹入了仕途,我们二人方才醒悟,其实根本不是没人知晓那话中的问题,而是没人愿意去讲、去改而已。”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男孩被勾起了兴趣,皱眉问道。

    男人在那时转过头,张开嘴,轻声言道:“……”

    ……

    “公子!”魏来方才迈出明玉楼,身后便传来了阿橙的声音。

    魏来驻足回望,那一席橙衣的少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魏来身侧。张开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道了句:“我送送公子。”

    魏来抬起头看向明玉楼高高的屋顶,二层的楼台上,袁袖春站在窗口,面带微笑的低头看他,二人的目光相遇,魏来朝着那为太子殿下拱了拱手,然后朝着身旁的少女点头言道:“也好。”

    太子来到了宁州的消息尚且未有传开,但阿橙对于宁霄城中的大人物们来说,可是再熟悉不过,自从两年前这位楚侯遗女来到宁霄城后,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年轻一辈的天才妖孽被这个女子狠狠踩在脚下,她的身份与天赋以及她背后所代表着的太子,都让宁霄城中的权贵们深深记住了这位始终穿着一席橙衣的少女。

    而之前在于那天阙界的门徒的争斗中,魏来的身份也在这宁安街众人的口中传开,这样的二人走在一起,背后所代表的意义,足以让这些宁霄城中的大人物们好好琢磨一段时间。

    但身为当事人的二人,却并没有搅动了如今宁霄城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暗潮涌动的时局的自觉。二人就这样并肩而行走出了宁安街,那些之前投注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却并未有因此散去,而是在有心人的驱使下,由明处沉入了暗处。

    魏来也好,阿橙也罢,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这一点,但二人都对此并不愿意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