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颓唐地放过了他,往日的精气神一点也不见,他已经基本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若是他自己,倒真想不管不顾地冲到主人跟前去请罪,哪怕脱一层皮都是好的。

    ……但前辈既然拦着他,就说明他出去问题会更严重。

    路白在外头肆无忌惮,在家却是个很听话的,硬是压制住了闹腾的冲动,安安分分地养伤……他自己也就罢了,但不能牵累家人。

    ***

    江绪这些天的确忙,几乎是几条线到处跑,又觉得身边处处不顺心,忍了又忍还是发作了好几批奴才。

    他每天都往江译的VIP病房里去一趟,各种神经科的大夫都找来了,中医西医一块上也迟迟不见人醒。

    哪怕提前和于归定了时间,他也忍不住焦虑:万一那仪器也不管用怎么办?他不介意养弟弟一辈子,但这大好年华,毫无意识地耗在病床上,对江译太不公平。

    ……今天是第五天。

    于归略带些疲惫地跪在主人跟前,那仪器已经叫拆了运到病房里来,重新组装好了。江绪瞧着像个医疗舱,“让小译睡在里面就成?”

    于归小心翼翼地解释,“需要接一些接线在小少爷身上…一般患者在深度昏迷中也会做梦,仪器是让梦境聚合,让他们回想起现实的逻辑…呃,可能会和现实有偏差,但是刺激深层意识很有用。”

    “如果,”于归哽了一下,“如果想要效果更好,可以连接和患者关系亲近的亲属、朋友、爱人,这样唤醒的时间会更短,亲近的人越多,效果越好,实验里最快的患者只用了三天就初步苏醒…慢的也才一个月。”

    “连吧,我亲自来。”

    一直装木桩子的曲望轩终于忍不住了,膝行到江绪身边求,“主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万金之躯怎么能涉险…”

    于归就怕主人想要亲自冒险,连忙补充道,“要那种朝夕相处的最好,您…您和小少爷关系亲厚,平常却不怎么见面……”

    江绪揉着眉心,苦恼得不行。江译他就是不爱在主宅待着,一个奴才也不肯带,保护他的人也得小心翼翼地别让他发现了,哪有什么朝夕相处的人!

    江绪思索了半天,情绪不明地挥了挥手,“去,把小译那几个奴隶带过来。”

    立刻就有人把那几个带了来。外头的奴才就是没规矩,见了江绪就是一愣,里头一个很年轻的小家伙还自以为小声的感慨,“夏哥,他长得和主人好像!”

    夏迁挡在姜一舟身前没说话。倒是贺宣很是客气地问,“请问您把我们弄到这来,有何贵干。”

    主人和霍安素出门之后再也没回来,三人急得不行,还没来得及出门找就让江绪派去的人给看管住了,现在都还没摸清状况。

    ……江绪懒得和这群东西说话,他答应过江译不动他的人,只能眼不见心不烦。曲望轩已经站起来和这三人交涉,三言两语就解释完了前因后果,甚至在江绪的默许下让他们看了一眼沉睡的江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