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女子监狱。

    掐指一算,沈曼离开这里已经六年了。

    在监狱的六年,她每天都数着日子,感觉时间漫长的没有尽头,经常觉得,自己可能再也熬不下去。

    可不,也挺过来了吗?

    这六年其实也一样。

    尤其西班牙的五年,她觉得自己又重新回到监狱,把那些苦难重来一遍。

    不同的是,陪伴自己的不是姐妹,还是孩子。

    谢文东嘴巴里叼着一支烟,烟灰已经积累了几公分,他也没弹一下,就由它这么悬着。

    他一手插裤袋,望着厚重的黑色铁门,“是不是很感慨?”

    沈曼看看他,伸出手,一支烟递到她手里。

    香烟点燃,尼古丁充斥到肺腑。

    好几年没碰过香烟了,不太习惯这么冲的男士烟草味道,“挺感慨的,但没以前矫情了。”

    “长大了。”

    谢文东笑。

    沈曼嘴角咬住烟尾,青烟弥漫了她素白的脸,睫毛覆盖一片青色,眸子里有涓涓细流,“要是可以选择,应该没人愿意长大。”

    谁不想永远当个小孩?

    不要面对尘世的一地鸡毛,不要应付繁琐的人情世故,也不要绞尽脑汁奔波。

    谢文东扭头看她,还没说话,烟灰被一阵风吹落,撒的满身都是。

    哗啦——

    笨重的监狱大门从里面被推开,黑色铁皮摩擦出沉闷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