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晚睡眼朦胧中陡然忆起昨夜发生的事情,霎时惊醒。

    她侧头看去,身侧的床铺已经空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袅袅起身。

    待晨妆毕,苏晚换上一身素色衣裙,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

    提步走出房间,却不料院内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苏晚抬眸看向一旁收整书籍的男人。

    昨夜的大火好似并没有带来任何影响,裴寄正在把残存的书籍从烧毁的房间中搬出,行动间不见前几日的病弱,倒像是已经大好。

    像是察觉到苏晚的视线,裴寄放下手中的书籍,温声道:“昨夜连累你受惊了,早膳是在街口的铺子买回来的。”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那些消沉和阴郁消弭的无隐无踪,就好似他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侯府世子。

    苏晚有些怔神。

    当初婚事定下时,林氏曾言,镇远侯府老侯爷乃是惊才绝艳之辈,世子自小由老侯爷教导,必然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归宿。可谁都没有料到,老侯爷会因病早逝,而真正的侯府世子竟早已被偷龙转凤。

    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

    回过神来,苏晚竟有些不好意思,她今日确实是睡过了头,竟想起了这些有的没的,以昨晚的歹人来看,侯府怕是不肯念这些年的旧情,想要赶尽杀绝。

    低头略用了些粥,她想了想,纠结着开口:“阿寄,昨夜我看到了那放火的歹人。”

    吴婶一家帮忙扑火时,只当是小夫妻二人娇生惯养,粗心大意引起的火灾,于是苏晚并未辩驳,由着他们误会。

    可裴寄不一样,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少女声音娇娇软软,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担心与同情,可惜面前的男人却不为所动。

    “嗯,”裴寄并未抬头,只是淡淡答了一声,仿佛早有预料:“我知道。”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苏晚却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这么多年的家人一朝断绝关系还要取他性命,再铁石心肠的人心都会痛的吧。

    苏晚不欲再揭人伤疤,她调转话头,商量着开口:“你的药用完了,我今日出门去药铺,还打算雇一个厨娘回来。”

    她略动了动手指,金色的阳光洒在上面,可惜白瓷一般的纤纤玉手上却多了些瑕疵。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