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公主狠剜了一眼温贤,长舒一口气,端正了仪态,恢复了华贵镇定之姿,从容不迫地吩咐:“福伯,送侯爷出去。月离,给太子殿下上茶。瑟瑟,带着你的玲珑姐姐去你的闺房里。”

    三言两语,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

    温贤虽对沈昭这准女婿不甚满意,但到底是礼仪人,又有求于兰陵,不好再纠缠下去,便将玲珑送到瑟瑟身边,端起袖氅,朝着沈昭揖礼,随着福伯出去。

    瑟瑟牵着玲珑的手,安静抬头看向沈昭,却见他也在垂眸看她,两人视线相接,沈昭轻轻勾唇一笑,噙满温情,仿若初春携微风而来的融融暖光,能消尽一切残冰。

    瑟瑟只觉如饮了蜜般甘甜,眉眼弯弯,拿视线娇娇娆娆地轻刮了他一下,领着玲珑与他擦身而过。

    虽说兰陵公主只吩咐了上茶,但是太子驾临,果品珍盘总得摆上来,侍女们碎步疾过,显得有序而忙碌。

    温玲珑随着瑟瑟穿过游廊,耳边总算安静了些,轻勾了勾瑟瑟的手指,悄声道:“瑟瑟,他们都说太子风华绝世,姿容若天人,方才我只顾着行礼,没敢抬头看,你跟我说说,他真这么好看吗?”

    瑟瑟笑道:“是挺好看的……”一语未尽,便有彤云漫卷于颊边,显出羞赧之色。

    温玲珑看得新奇,印象里这堂妹最是活泼爽朗,比男儿都不遑多让,几年过去,竟也有这般娇羞柔媚的小女儿姿态,当真是有趣极了。

    她当即想到了自己身上,这些年经历的母亲离世,父亲再娶,受继母的欺负折磨,议婚的不顺,不禁黯然,自怜伤感起来。

    瑟瑟见她脸色不好,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母亲既已应下了你的事,她就一定能办成,等过过风头,让母亲再给你找门更好的亲事,玲珑,你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

    玲珑瞧着瑟瑟一脸关切挚诚,想起这些年经得冷暖炎凉,犹衬得眼前这份心意的可贵,她大为感动,双手合抱住瑟瑟的手,道:“若是舅母……公主能帮我从当前困局里走出来,我情愿终生不嫁,为奴为婢报答公主。”

    瑟瑟调笑道:“若是这样,那爹岂不是要跟母亲吵翻了天……”

    两人进了瑟瑟住的小院,周遭都是相熟的侍女,便也没什么好避忌的,瑟瑟轻挨着玲珑的肩膀,在牡丹花架下悄声问:“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温玲珑红了脸,微低臻首,四下里环顾了一番,羞怯着小声说:“我喜欢温润端方的男子,最好胸有文墨,诗书皆通,谦和礼让,大仁大义……”

    话音方落,后院外墙上撒下一把青叶,扑簌簌顺着攀垣藤蔓落下,墙头探出个人脸。

    侍女们惊呼一声,刚想叫人,被瑟瑟喝住了。

    她万分头疼地以手支着脑侧,甚是无奈道:“长林君,你……”

    徐长林灵巧地扒着墙头,机敏地扫了一圈院子,道:“瑟瑟,你摒退众人,我有话要对你说。”

    瑟瑟领教过多回他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