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林灰觉得说得蛮在理的。

    她和其他娘子除了被御赐过婚约外,旁的真没什么差的,兴许有的关系好的娘子还能给他写写信,逢年过节送点礼,去婆婆家套套近乎,如果真愿意俯身做小,林灰可真没啥威胁力。

    “再说了呢,眼下崔郎回长安,年后正月里少不了出席宴席吧?嘿,我可听说了呢,户部丞相家的二娘子,记得不?拖了两年还没出嫁的那位,就是等着崔郎呢,都快熬成老姑娘了,打算年后等着机会找崔郎呢,衣服首饰买了一箩筐的。”

    “你怎么知道,那位二娘子不是心气高的很嘛,如今也急啦?”

    “我隔壁在首饰铺做工的娘子告诉我的,保真呢。要咱说,要争,还真争不过那些大户门第的娘子们,手段都和咱不一样嘛,就论今儿,保准一个个都在公主府门口翘首以待呢,哪像咱们,挤不进去也没个人脉,只好窝着瞧瞧崔郎,圆圆咱的梦,看看过瘾嘛。”

    “江三娘看得怪通透嘛,说得是有理,咱们嘛,比是比不上,夜里呐,做做梦得啦。”

    “嘿你个小娘子,笑成这般,谁知道你做的什么梦呢,别跑,咱回去路上可得把你好好说道说道。”

    就此便慢慢散了,林灰眺眼一望,公主府门口还是黑压压的人,什么也看不清,不如罢了,她也转头同程颜说,“阿娘,我们也回去吧,晚了阿爹该担心了。”

    程颜看一眼也满足了,起码知晓了目前现状,又听了一肚子的旁边娘子知己话,此时也差不多该起身回去了。

    回去路上,林灰心情还算正常,程颜倒是满腹心事,看林灰一副大喇喇做派,忍不住拉她问,“三娘,你可是真不在意?”

    林灰挠挠头,“在意甚?崔郎这满大街的桃花?”

    程颜面露担忧,“你瞧瞧,这么多的娘子家家,咱还只见了一隅,公主府门口还挤了多少可真是不知晓,别提人家有头有脸的人家,可不得使劲往上凑呢。你阿爹中书侍郎,虽是正四品,但咱们是寒门打拼上去的,端的是正经做派,行事处中流。虽始终挤不上上流,好歹并不志在于此,你阿爹只想好好做官谋正事,我也只想让你们谋得好嫁娶,可如今在你身上,怕是难如愿,进了清平公主府,怕是深似海。”

    林灰知道程颜担忧什么,但确实都无可奈何,知道有大批的人马等着往上做后备役,可她连未婚夫面都没见着,有屁用,瞎担心还不如洗洗早点睡了,等着见着面了再考虑要不要开启战斗模式。

    她拍拍程颜的背表示安慰,“没事,莫瞎想,到家洗洗睡,明儿又是什么事都没了。”

    一直安稳到新年,林灰选好要去哪几个宴席,也拿着自己仿来的拙劣小字下了回帖,从挽月那听来了她们平日相处日常,悉心背诵,还趁着悠闲日子把衣物做了搭配,气汹汹等着开正月赴宴席。

    然后被清平公主府的拜帖杀了个猝不及防。

    没错,崔清笳,给她下拜帖了。

    崔清笳的字很漂亮,看模样似乎修的是欧阳询的字体,笔力刚劲,气韵生动,庄重大气,放在小笺上倒是可惜了。

    约她是在正月十五赏灯,常见的情人约会场所。

    程颜比她还高兴,眉毛险些按耐不住快飞起来了,还是林灰说,“按崔郎的性子,不大是会主动约娘子出来的,估摸着是公主或者旁人要他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