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一次的事变之中,十大门阀的在帝都任职以及居住的子弟几乎是死伤殆尽,其中季氏一族已被灭门,而将大部分家业安置在帝都的邬、廉、岑三族也是死伤惨重,家主及主要家族的成员都在战斗中被杀害了,墨家也是精英数损失殆尽,”龙渊太岁看着手中的由下属做出的对于这次事变的上疏,然后一字一句的将奏疏之中的内容宣读了出来,“临近龙邈帝都的几个州郡的郡侯已经接到关于帝都发生动乱的相关报告,预计三日之后,此次事变便会天下尽知。所以务必要在天下人皆得窥探表面,谣言纷扰,无法收拾之前,尽快的将这件事情的总体基调确定下来,以安抚天下苍生之心,特别是要向十阀的成员们解释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避免十阀与在座所有人发生冲突。”

    “这怎么可能?”洛嫔烟眼神不善的盯着宫羽心,冷冷的说道,“别的不说,这次事变的始作俑者可还是在此地,又如何能够商量出一个稳妥的办法将事实的真相告知于天下,有能够让在场的某些人逃出应有的惩罚?”

    “政后殿下啊,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将真实的情况告知于世了?”面对洛嫔烟的咄咄逼人,宫羽心淡然一笑,说道,“我们只是要给他们一个合适的处理结果,这个处理结果不一定是要基于真实的情况,因为作为这次事件的参与者和手握权柄的人,我们联名对外说出的任何话都是没有人能够怀疑的,只要能够让天下人不再将这次事变的责任归咎到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人的身上,那便是稳妥的,合适的定论!”

    “呵呵,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宫羽心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了啊!”洛嫔烟怒极反笑道,“稳妥合适的处理结果?我看现在最稳妥合适的处理结果就是将你当做所有事件的罪魁祸首枭首以示天下,这样最是稳妥,而且也不碍实情!”

    “是吗?我觉得不是这样诶,”宫羽心的脸上依旧挂着肆无忌惮的笑容,“或许对于普通的老百姓和无关痛痒的旁观者来说,我是作为罪魁祸首的最佳人选,但是在那些痛失了父母、丈夫、孩子的十大门阀出身的小孩、女人和老人们的眼中,教唆他们一起去送死的无双寂大将军才是真正的仇人与凶手才对吧?当然在与我对决时将血旸偏引的军王殿下同样是有责任的,但是我想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够胆敢和军王殿下过不去,这样一来,政后殿下,您的灵魂伴侣就要倒霉了,您猜若是无双寂大将军再一次被门阀们集体针对,您的家族是会成为您坚强的后盾呢,还是会再一次的成为偷袭你们的暗箭呢?当然,以您和无双寂将军今日的修为自然是不会想当初一样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当时与自己的亲族兵戎相见,真的是您所乐见的吗?”

    一番巧言,真可谓说的是头头是道,极尽歪理之能,洛嫔烟却也不是心拙口夯之人,当下回敬道,“我们可以先将你就地正法,然后在将事实向天下颁告!”

    “将我就地正法?好好好!我暂且不说你这番话与你之前所说的那一番正气凛然之言是多么的自相矛盾,也不说天下人是不是真的会就此相信你们。”宫羽心丝毫没有将洛嫔烟的威胁放在了心上,而是转身问求缘一败道,“军王殿下,请您告诉政后殿下,您对她的这个高明的提议是怎么看待的?”

    “这个······”求缘一败没有想到宫羽心会把话头引向了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连忙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说道,“烟姐姐,宫羽心的实力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我们能够一击得手的,这也是她敢于现在在此地和我们一起协商此事的根本原因。”

    既然连军王殿下也如此说了,洛嫔烟自然也就对于在此地就地格杀宫羽心不再抱有坚持的态度了,气馁的坐回座位,不在言语了。

    “宫都尉,你是不是忘记了一点,就目前来说,紫元十阀还是站在孤等这一边的!”见己方成员被宫羽心弄得瞠目结舌,狼狈不堪,龙渊太岁又开口了,“孤之前便说过,这种事情是不必要一定要有什么确凿的证据的,现在孤等还愿意在此地与你商议,那是念在你往日的功勋上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还是这样有恃无恐的态度,那孤等便联名昭告天下,倒时候,你这谋反的罪名那是想洗也洗不掉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言王殿下的心地如此之好呢?”宫羽心见龙渊太岁开口,面色顿时一敛,正色的说道,“言王殿下您之前确实说的不错,对于我与墨家串通好了,诱使政王、律王率先发难,从而坐实他们谋逆的罪名以此清除异己,若是事变止步于此,十大门阀中人大抵会直接接受你们的说辞,一致讨伐我。但是现在情况发生变化了,十大门阀中,皆有人数不少的亲族死在了这次事件之中,那么这样一来,以领受切肤之痛的十大门阀们还会如此轻易的接受您单方面的说辞吗?”

    “不接受又能如何?你别忘了,那些贵族都已经死在了你与军王的决斗余波之下,只要我们为无双寂将军背书,那么便不会有人将责任引到无双寂将军那里,但时候你依然要背上部的罪责!”

    “嗯,不错,但是言王殿下您不要忘了,那是在我被你们灭口之后,没有第二种声音来反驳你们的说辞的前提下才会成立,而军王殿下,已经明白的告诉你,想要在此将我灭口,是不可能的。”宫羽心继续以她那半嘲讽半劝诫的语调说着能将在场众人气死的话语,“另外,我还想在提醒您一点,十阀集体站在你们那一边的局面也将要有所变化了,别忘了,虽然十大门阀中的嫡长一脉是倾向于你们的,但是亦有相当一部分的旁庶势力是支持我的,这次政变之后,十大门阀中的嫡长势力几乎部遭受了重创,这便给了倾向于我的旁庶血脉以机会,诸位此刻不妨猜猜看,在十大门阀各自的重新洗牌结束之后,十大门阀之中还会有几家是真心的支持于诸位的呢?”

    此刻,即便是巧言善辩的龙渊太岁也不知道该如何在此事上说赢宫羽心了,无奈之下,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求缘一败,“军王殿下,您说该怎么办吧?”

    求缘一败看着龙渊太岁,没有说话。其实他知道,同时现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情目前最好、最便捷、最没有麻烦的解决办法是什么,但是他们都不想说,因为这件事情太大、太严重,是不能指望能够永远遮掩住的,所以现在大家都在等,等一个“傻子”跳出来当领头羊和日后事发之时的挡箭牌,而龙渊太岁,甚至包括洛嫔烟之前的一翻大义凛然的言语,都只是在激宫羽心自己跳出来将这个方案说出来,从而变成那个“傻子”,但是很显然,宫羽心没有上当,顾左右而言他,说得天花乱坠,就是不提那句话,现在估计大家都看出来了,只怕是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求缘一败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也只有自己充当那个“傻子”了,好在自己对此也有所预算,若是操作得当,说不定可以坏事变好事呢!

    就在求缘一败准备自己站出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傻子”自己跳出来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昨天一战都把脑子打傻了?那么一个现成的替罪羊你们都不知道用?”一直没有说话的伊达启终于开口了,一开口便直接道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闪过了无数遍的那一个想法,“把这一切都推到季无私身上去,不就可以了?”

    伊达启此言一出,便引起了众人的侧目,见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伊达启的面色似乎更是又白了几分,结结巴巴的问道,“怎、怎么了,我、我说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