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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元历五百三十九年六月三十二日的龙邈城,依旧是平静祥和的一天。

    马老汉像往常一样驾着他那辆心爱的小驴车准备出城,去郊外的农庄,购买今日一天所用的菜蔬与肉类。

    城中当然也有贩卖此类商品的店铺,但是价格却比郊外贵了五成有余,所以马老汉宁愿每天像这样驾着驴车,走上几十里路,前往郊区在农户们的手上直接购买这些东西。

    像往常一样,马老汉哼着小曲,微闭着眼睛,惬意的坐在驴车上,身体随着自己口中哼出的小曲的节奏随意的摇摆着,他十分熟悉这段路程,他的小毛驴也是一样,所以马老汉自信自己即使闭着眼睛,小毛驴也会顺利的将自己带到目的地去的。

    可就在他即将随着一同出城的人潮即将越过龙邈西北部的跃宇门的时候,变故忽然发生了。

    一阵逐渐飞速靠近的马蹄声让马老汉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仔细的注意着前方的动静。前方的人潮之中忽然引发了一阵骚动,大家都在叫嚷着四处躲避,士兵们也开始将他们往四边与来路上轰赶,尚未出城的马老汉还算幸运,他没有被挤在狭窄的城洞之内进退,心知事情不妙的他赶忙下车想把自己的小驴车拉倒路边上,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十分清晰的扬鞭策马之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之后便是夹杂着周围人群逃窜时的尖叫谩骂声的一阵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之音飞快的向他这个方向奔驰而来。

    心中明了已经来不及,也没有办法在这拥挤混乱的人群之中将驴车顺利拉到路边的马老汉只好忍痛放弃了心爱的小驴车。

    毕竟比起驴车,自己的性命自然是要更加的要紧一些的。

    就在这个时候,马老汉听到一了阵嘹亮的嘶鸣声,然后便感觉自己的头顶忽然暗了下来。

    他一下子便知晓了发生了何事,自是不敢抬头,却也不敢向大多是人那样躺在原地以躲避马蹄的践踏,只是快速的卧倒在地上,并且迅速的打了几个滚,一下子滚到了路边。

    这个时候,他才稍稍的有些安心,慢慢的站起身来,拍了拍粘在自己衣服上的泥土,看着那个刚刚从自己头上一跃而过的绝尘而去的背影。

    “这什么人啊!”人群之中爆发了一阵响亮的谩骂之声,但是有很快在把守城门的士兵们的喝止与驱赶之下快速的销声匿迹了。

    马老汉拉过了躲过一劫的小驴车,放弃了出城买菜的计划,快速的往家走去,这一次他的神情远远不在惬意了,只见他神色紧张,脚步不住的加快,即便毛驴被他拉的用力过猛,被缰绳勒的不住的嘶鸣惨叫,他都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的下意识的想要飞快的回到家中。去让自己的刚刚年过十六的儿子立即出城去躲一躲。

    服过兵役,驻守过紫元皇朝边境的马老汉对于刚刚从自己头顶越过而绝尘而去的那匹骏马上的背影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那是边境卫戍部队所穿的盔甲,而一个隶属于边境卫戍部队的士兵骑着快马如此急冲冲的闯进帝都一路向着军王的军之宫绝尘而去的场景的背后通常不会是什么好事。

    所以马老汉要在自己预感的大规模征招兵丁开赴战场的情况真正到来之前,让自己的儿子立即去外地的乡下躲一躲。

    他可不想尝一尝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

    与其他四王的宫殿相比,军王求缘一败的军之宫的造型最为独特,它被设计成了一柄高耸入云,直刺天际的长枪的模样,整个建筑的用色亦是其他四王所尽量回避的纯正的玄黑墨色,这个才其他王者看来十分不吉利的颜色却与军之宫的造型相得益彰,使得军王的军之宫变成了五王宫殿之中规模最小但是却又是如今最能够给旁人以威严感的宫殿(当然,求缘一败手握兵权,平定了之前龙邈城的混乱所让人产生的心理上的压力亦是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今日,负责守卫军之宫的军王麾下的精锐将士们像往常一样,在太阳照射到这个位于帝都皇城区西北部的黑色宫殿的那一刻推开了军之宫的大门,开始了一天的值守任务,但是就在他们将大门打开后,没过多久,一个骑手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手上高高的举起一物,嘴里不住的叫喊着什么。纵马飞快的向着他们军之宫这边冲由远及近,飞驰而来。

    守门的将士们正欲提枪将这个胆敢想要硬闯军之宫的狂徒当场格杀,但是随即便看到了那个其在马上的那个人手中高举的黑色权杖以及听到了他高声叫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