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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阳宁城中,那些利欲熏心,意图乘机夺权的阳氏一干旁支远亲们为了那尚且在镜花水月之中的郡侯之位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阳宁城之外的乾天虎熙军大营之中,亦是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而如果说,阳氏的争执还只是嘴上发狠的话,那么这虎熙军大营之中的争执就真的是要拔刀相向,刀刀见血了。

    鸣金收兵,那么在四周围攻阳宁郡的九个营的主将们便部归营复命来了,但是这原本正常的一种交接之事却是因为士兵们私底下俞传俞烈的小道消息而变得多了一层复杂的意味。

    “松将军,末将现在有一事不得不问你,”达达月夷阴沉着脸问道,“今日白天之时,洛嫔烟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达达将军,切莫听信敌将挑唆啊!”面对这些手握兵权而又手段非凡的各营主将,松岩凯自然是不能用之前对付普通士兵们的那一套威逼高压钳口的做法与态度了,连忙赔笑着解释道,“这自然不是真的了,大冢宰殿下又如何会不体恤我等为达达保擎将军报仇的一番心意,制止甚至是通缉我等呢?”

    “那为何开战至今已有四日之久,却是迟迟不见大冢宰手谕指令,亦不见汉海龙庭的一兵一卒之援军?”很显然,各营主将们自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如今求援一败、洛嫔烟、无双寂,基本上紫元能战之大将已是半数齐聚于阳宁郡了,虽未曾带一兵一卒前来,但是料想只是他们救援阳宁郡心切,撇下大军先行飞至,而后大军不日便亦会到达,即便大军因故近期不至,以其三人之力,若非大冢宰、大祭司、烟君与鸾座亲临,我等亦不是对手,所以······”

    “你们想要说什么,不妨明言!”松岩凯说道。

    “我等并无话说,一切皆由松将军主张,不过,”如果说达达月夷的上半句话说的还稍显客气与恭敬的话,那么他的下半句话,就已经是说的威胁之意十足了,“如今我军既然进而胜机已失,还请将军不要拿虎熙军十万将士的性命做无谓之赌为好!”

    松岩凯闻言顿时大怒,一下子从帅位之上站了起来,向前对着达达月夷疾走几步,作势便是要将达达月夷以临阵怯战,祸乱军心的罪名就地斩了,可没等他走出几步,却见其余八营主将与达达月夷眼神别无二致,具是在桀骜不驯的盯着自己,那意思已经十分的明确了,若是你此刻敢将达达月夷如何,那么他们便会联合起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松岩凯见此情景便知道今日自己已经是被九营主将所嫌,而最重要的一点事,自己率虎熙军主营大军猛攻阳宁郡四个昼夜,如今已经是损失过半,而其余九营主将这几日却只是在那里佯攻牵制阳宁郡其余三门守军,根本不曾有多大的损失,此消彼长之下,自己不仅军队实力大大削弱,而且如今军心俱丧,此刻已经成为孤家寡人,若在与这九人一较长短下去的话,那么不仅仅他们不会听自己的,一旦撕破了脸皮将自己罢黜那就是真的完蛋了!一想到这里,松岩凯便在没有了脾气,颓然退后几步,又坐回了主帅之位之上。

    “松将军,叔叔,现在大敌当前,如何能是我方内部失和的时候啊!”一旁的达达润浩急忙走上前来劝说道,他现在实在是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杀了元稹的特使,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真的是胆大包天,可是木已成舟,现在已经是悔之晚矣了,如今若是回去松岩凯下场如何尚是不得而知,杀了特使的自己绝对是难逃一死了,所以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军回返。“叔叔,诸位将军,我们现在已经是越过国境挑起战火,四日以来,紫元。乾天双方因此死伤无计,若是无功而返,不说汉海龙庭之中的保擎叔叔的劲敌们会如何构陷与我等,只怕是大冢宰亦不会宽宥,加之紫元一听会向龙庭施压,誓要我等头颅以泄私愤,为求双方罢兵大冢宰未必不允,到时候这十万将士亦是死无葬身之地,不如一鼓作气,拿下阳宁,若是能与乱军之中杀了求缘一败,那······“

    “那?那你就上天了!”见自己的这个年轻气盛的侄子越说越兴起,达达月夷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一跃而起,喝道,“还于乱军之中杀了求缘一败?你还真是初生牛犊啊!竟有胆量说此狂妄无知之言,速速闭嘴,以免引人发笑!”

    达达浩润被叔叔如此申斥,心中自然不服,刚想反驳,却听松岩凯说话了。

    “好了,此事本帅一定会细细思量,明日定会给诸位一个明确的交代,”松岩凯此时亦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施以缓兵之计,“诸位暂且回去吧!”

    “我们······”达达月夷依旧想要不依不饶但是却被身后的青虎营主将陈兵扯了扯袖子,制止了,达达月夷不解的看了看陈兵一眼,见陈兵似是眼中有话,于是便改口道,“既如此,还请松将军好好思量,拿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主营大帐,其他八营主将紧随其后鱼贯而出,很快的,主营大帐之中便只剩下了松岩凯与达达润浩。

    “陈将军,你为何阻止我继续据理力争啊?”走出主营之后,达达月夷便不解的质问起陈兵来。

    陈兵与其他几位主将对视一眼,之后才说道,“多说无益,松岩凯不肯班师回朝,我看这其中必有蹊跷,在于其这样耗下去对我等不利,不如我们回去,今夜便做好准备,明日若是松岩凯的决定不和我等之意,那么我等便立即拔营自行班师,若是在与他在这里耗下去,若真的是大冢宰天怒降临,我等皆逃不了连坐之罪啊!”

    达达月夷看向其他几位将领,在他们也都是这个意思,于是便也点头同意道,“既如此,那便及早做准备吧,以免夜长梦多!”

    “达达将军无需担心,最多亦只有今日一夜了。”陈兵笑着说道,“即便梦再多,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