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没办法让他感受当初自己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眼前这种痛,也聊胜于无吧!

    这时的竹浅影,只沉浸在这种报复的快意之中,却完忽略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她再也,没法漠视炎少的存在,对他的喜怒爱恨,她再也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无论爱他还是恨他,抑或是刻意地报复他。

    她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地给予了他的反应。

    好比一条瘫痪了多年的腿,所有感应神经完麻木甚至坏死,不仅动不了,也感受不到任何痛感。

    而当有一天,这腿,掐它,能感觉到了痛,这就代表,它开始,有了恢复的可能和转机。

    “想吃什么,我让海叔叫人准备。”

    炎少却似乎没察觉出她的心思变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温柔地问。

    竹浅影看他一眼,摇头,“我想睡觉!”

    炎少“嗯”了一声,垂眼,帮她小心地掖好被子,又轻轻摸摸她的脸,“睡吧!”

    竹浅影看着他起身离开,这才安心地合上眼。

    报复的快感过了之后,便是身心俱疲的无力感。

    果然,恨这种玩意,并不比爱来得轻松多少。

    如此想着的竹浅影,渐渐地,意识便有些模糊。

    朦胧间,似是听到细微的声响,但周遭的环境释放出来的气息,依旧是让她安心的气息,因而,她只稍稍警觉了一下,却连睁眼确认的心思都没有,然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手痛,她睡得并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她依稀看到四五岁的自己,被她不知哪个姐姐绊倒,从楼梯半道滚到地面,幸亏,她在那个充满险恶的家,早就学会了自保,往下滚的时候,尽量把身体绻成一团,用手死死地抱着头。

    也是她命大,手脚虽是被蹭得破破烂烂,却不曾伤及筋骨。

    除了佣人,家里似乎没有大人在,可那些佣人,从来对她和妹妹都是视而不见的,而她的妈妈,在厨房里不知鼓捣着什么好吃的,当然,不是做给她吃,而是做给她爸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