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老夫人知道,我家姑娘落水受寒,起了高热,今儿一早魏嬷嬷就给外头传了信了,可是二夫人不肯请大夫不说,还派人守着二门,不肯放我们沈家请的大夫进来给我们姑娘医治。”

    何夫人气急跳脚,连声否认,“你个贱婢胡咧咧什么?我何时不许你沈家下人入府过?”

    “此时沈姨娘可以作证。”

    翠袖梗着脖子,执拗的看着忠勇侯老夫人。

    忠勇侯老夫人第一反应是不信,可这丫鬟说得言之凿凿,于是便向沈姨娘求证。

    沈姨娘面露难色,看了何夫人一眼,还是点点头,肯定了丫鬟翠袖的话。

    “好你沈婉!平时装着个清高样儿,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什么派人守着二门不叫进出,我看是你和那两个小崽子合起伙来算计我的蕊儿!你当我不知道,沈家那野丫头的娘那可是能在北町河游个来回的主儿。就、就府里那不足六尺深的水池子淹得着她生的崽子?唬谁呢?”

    “上午魏嬷嬷就求到灼华院了,我叫席妈妈出门去请大夫,刘妈妈带着几个媳妇子不错眼的盯着,说,但凡跟沈家有关的,连只苍蝇都不许出去。”

    听见沈婉连具体哪些人守的门也能说出来,忠勇侯老夫人自然没有不信的。

    一直以来忠勇侯老夫人都觉得自家这个二儿媳妇只是骄纵任性了些,虽因不是心里理想的儿媳妇人选不十分喜欢,到底没怎么为难过她。

    没想到,私下里竟是这么个性子,分明证据确凿了,还要抵赖,甚至倒打一耙,实在是失望。

    何夫人脸色变幻几番,莫不做声了。

    这时下人来报,祁太医去看过沈姑娘后,下了一贴药,沈姑娘吃过药,高热已经下去了。

    听说人已经没事了,忠勇侯老夫人眉头一松,神色舒缓了许多。

    觑见婆母神色松动,何夫人心里也松了口气,笑吟吟地开口,“人没事儿了就好!要我说,不过是小姑娘们吵吵几句,沈姑娘自个儿不小心失足落了水,她的丫头就说我蕊儿存心要害沈姑娘。这得亏是没出什么事,这要有个万一,还不得说得咱们忠勇侯府谋财害命呀!哎呦!忘了,沈家兄妹进咱家门时可就一人一个小包袱,可没什么家财给咱谋的了。”

    才因为主子好转欢欣雀跃的翠袖,听见何夫人冷嘲热讽,三言两语把事情推脱成自家姑娘不小心失足,心里那根才松了的弦又绷了起来,“我们姑娘才不是自己失足落水,她分明是被三姑娘推下去的…”

    “住嘴!”

    话语未完,沈婉连忙叱责制止。

    翠袖听见沈姨娘训斥,跪伏在地,不再吭声,亦没说半句讨饶的话,莫名的让人觉得她的脊梁是直的。

    虽说沈姨娘叱责了一句,但是在何夫人看来,这更像是挑衅,顾忌着在一旁的婆母,不好冲沈姨娘去,便想在这奴婢身上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