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裴渡,谢镜辞看不太懂。

    在她这么多年来的认知里,裴小少爷一直是根遵规守距、矜持得要命的木头,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温温和和,其实从来都与旁人,尤其是异性保持着不动声色的距离。

    在说出系统给的那些台词后,她从没想过裴渡居然会答应。

    但事实是,他不仅并未拒绝,甚至还一本正经地照做了。

    ……裴渡这是被人魂穿了?

    不对,看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会不会是因为在这人眼里,吹一吹脸算不得什么大事?

    在修真界里,男女之防并不似人间那样大,至于彼此间的身体接触,也已是司空见惯的情景。

    更何况裴渡是个足不出户的剑痴,一辈子除了剑还是剑。据修真界里的小道消息称,像他这种人,看到出鞘的剑,能比看到没穿衣服的女人更兴奋。

    谢镜辞当时就觉得,唉,好特立独行,好变态,好可怜。

    如此一想,似乎就能解释得通他为何没有拒绝——

    裴渡碰她,大概跟碰花花草草一类的东西没什么两样。

    也就只有她,仅仅因为被勾了下巴吹气,便兀自觉得耳朵发烫。

    谢镜辞想拎着这个没用的自己狠狠锤墙。

    “……还成。”

    她轻咳一声,竭力不让表情显得过于僵硬:“那个,你不必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裴渡神情微顿。

    他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抹淤青上,经她提醒才反应过来,两人此刻的姿势暧昧又微妙。

    ——他俯身位于上方,用来支撑身体的手臂恰好落在谢镜辞脖子旁,看上去如同一道制止她逃离的禁锢。

    裴渡又闻到那股清淡幽冷的香,像根无形的手指,轻轻勾在他心口上。

    少年匆忙从床铺退开:“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