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进了内堂,秦玉双却是依旧在厅里坐了好一会儿,看着门外漆黑的夜,听到绮水苑那边的惨呼声依旧没有停歇,眼底不若方才的澄明,竟多了些深沉。

    看来以后这侯府怕是不会安宁了!

    这一夜,侯府许多人都无眠。

    翌日一早,听雨轩内,安宁起床,碧珠替她梳好妆,还没用早膳,安宁便要出门。

    “小姐,是要去哪儿啊?早膳还没吃呢。”碧珠将早膳摆在桌子上,匆匆的叫道,若不是大夫人和侯爷准许,小姐平日里是被禁止出听雨轩的。

    “姐姐昨日定是痛了一个晚上,我心中一直惦记着,收拾一下,将早膳送去绮水苑,我和姐姐一起吃吧。”安宁淡淡的出声交代,语气平静无波,昨夜,她听安茹嫣足足惨叫了一个晚上,到了天明时分,才稍稍停息了片刻,这方才起床的时候,又听见那边的打闹声,想来安茹嫣是无法接受双手被毁的事实啊!

    现在她的手,怕是连吃饭都没有办法自理的。

    而她这个做妹妹的,又怎能不贴心的“照顾”呢?

    安宁出了听雨轩,直接朝着绮水苑走去,半路上碰到四夫人杨木欢和五夫人秦玉双,依旧如往日唯唯诺诺的行了礼,便匆匆的擦身而过,走出不远,隐约听到杨木欢鄙夷的声音,安宁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又加快了步子。

    到了绮水苑,便看到丫鬟一个个面露委屈的出来,安宁知道,安茹嫣又在发脾气了。

    眸光微闪,安宁从容的进了房间,刚踏进去一只脚,便听到安茹嫣凌厉的怒喝,“滚,给我滚出去!”

    安宁看着床上躺着的身影,淡淡的敛下眉眼,从身旁的丫鬟手中接过药碗,示意丫鬟下去,径自走到床边。

    安茹嫣感觉到有人靠近,心里更加不悦,再次大声吼道,“是不是聋了?没听见本小姐说的话?给我滚,滚出去!”

    “姐姐,把药喝了吧,不喝药,的手如何能好?”安宁紧皱着眉,面露关切,将手中的药递上前,想要伺候安茹嫣喝下去。

    安茹嫣一听是安宁的声音,心里的火更加的旺盛,立即破口大骂,“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很畅快是不是?”

    畅快?对,她是很畅快,不过,这点儿畅快又怎能填补她前世所受的痛苦,又怎能消弭她心里深埋的仇恨?

    “姐姐,冤枉宁儿了,宁儿只想照顾。”安宁敛下眉眼,上前一步,坐在床沿,想将安茹嫣扶起来,伺候她将药喝了。

    安茹嫣一听“照顾”二字,更是想起了眼前这个天大的事实,她的手毁了!如刀割的痛从手指传来,安茹嫣心里怒火丛生,猛地一挥手,想要给安宁一个耳光,可她却没有料到,她这一横扫过去,还没碰到安宁的身体,便撞到了她手中的药碗。

    顿时,装着药的碗热度未减,硬生生的数洒在了她的身上,包着纱布的手上,也渗进了些许。

    “啊……”原来就已经痛得钻心蚀骨的安茹嫣,再一次被烫伤,承受不住,痛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