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珊妮胖了大约两斤,她无奈地对着阿欢苦笑,阿欢说有肉很好啊,她马上就又笑了。沈梦昔不禁翻了个白眼。

    珊妮的月事还是迟迟不到,他们又去医院做了检查,这次带着好消息回来,两人喜笑颜开,珊妮抱着沈梦昔的胳膊说“妈妈,您太厉害了!以后您说什么我信什么!”

    然后蹦蹦跳跳去给她父母打电报报喜讯去了。阿欢情不自禁喊着“珊妮,你不要跳!不要跳啊!”

    沈梦昔又翻了个白眼。

    阿欢又激动地跑回来,抱着母亲,将头埋在她的肩头,很快肩头变得濡湿。沈梦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慢慢地摇着身体。

    等王守卿终于来到纽约,珊妮差不多都要生了,沈梦昔也认识了更多华人朋友,她在华美周刊投稿,每天都动笔写一些文字,闲来就给孩子们做些好吃的,或者跟邻居聚会、喝茶、打麻将。

    王守卿见到神采奕奕的妻子,心里酸得不行,这大半年,她只是例行的发电报问候了三次,一个字都没有催促过他,仿佛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由于身份限制,他年初辞职后,不被允许出境,直到后来战局紧张,他才找了机会去香港,转道欧洲到了纽约。章歆怀夫妇和章嘉璈几个月前,去了旧金山,他们安顿好也会来纽约看望他们。

    阿欢一把抱住他“王叔叔!你可来了!”

    阿欢像小时候一样和他亲近,让他很欢喜。看到小阿欢已经快做爸爸了,他很感慨。沈梦昔想到他大概是没有亲生孩子了,不由得心一软,过去拥抱他,“你怎么才来?”

    王守卿立刻更欢喜了,“唉,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不是来了吗!”

    沈梦昔亲自动手做了手擀面,用北平老范师傅的配方做了炸酱,直吃得几人痛快淋漓。

    晚上,王守卿揽着沈梦昔说“吃上你做的面,我就知道,我不会有什么乡愁,你在那里,那里就是家,就是家乡。”

    “哟,这是被谁调教了,嘴上抹了蜜蜂屎一样。”沈梦昔故作酸状。

    “哈哈哈!”王守卿大笑。

    另一间卧室,珊妮靠在阿欢身上,“只有在中国的华人,才能显出中国人的不凡,我们这些竹生,已经是四不像了,你看林舅舅,王叔叔,都是那么有风范的人!而且,我能感觉到,王叔叔真的很在意妈妈。”

    “我知道。妈妈以后会很幸福。”

    珊妮嗯了一声将头贴到了阿欢的胸口。

    两个月后,家里添了小生命,是个女孩,阿欢说孩子长得像奶奶,沈梦昔自己并不十分认同。但是她确是很喜欢这个孩子,血脉相连就是这样没有道理吧。只要看到她,就会不自觉地绽开嘴角,眯起眼睛。

    珊妮有些忐忑,她知道阿欢是家中三代单传,生怕婆婆因此不喜,沈梦昔只好很明确地告诉她,“珊妮,我更喜欢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