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坐在书桌前仔细观察着宝玉,见他银盘般的脸盘上写满懊恼,微张的嘴唇,如凝滞微绽的花朵,心道这孩子内心得多纯真啊。

    此刻她想起两次见到绛珠的魂魄之时,她那殷切的希望,心里泛上莫名的难过,又想到自己如果要完成心愿,假如宝玉能跟自己一条心,一定要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而且昨天贾琏提醒让茗烟协助自己掌管药堂的生意,她觉得必须和宝玉开诚公布的聊一次才行。

    宝玉看着刻在自己骨子里的小女孩越长越漂亮,越来越让自己无法猜透她的心,自己陪着小心一路跟着她坐在这里有一会儿了,听到自己的问话也不回答,只是瞅着自己发呆。

    他拧了拧自己的身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白玉脸庞,陪着笑脸:“妹妹,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要跟我说什么正事啊。”

    黛玉一直在想怎么样跟宝玉开口,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好理由,只能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发呆,听到他问话,小嘴微张道:“宝玉哥哥,你把我给问住了,是这样,我说出来,你别惊讶,我能给你说,就是因为咱们两从小一起长大的。”

    宝玉听着对方说的认真,捧着手上的茶喝了一口:“行,你说,我听,只要是你决定的,我都听你的。”

    黛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宝玉,将自己和林凡救了卫若兰祖母,以及上次在云笈堂坐诊的事情,还有用贾雨村抄家的钱买下药堂的事情全部给宝玉讲了一遍。

    宝玉看着对面小女孩一张一合的小嘴,加上适当的手部动作,越听越惊心,终于忍不住打断黛玉:“妹妹,你你不是说就看了本草纲目嘛,怎么还会诊别人诊断不了的顽疾呢,这,你的聪明才智也太逆天了吧。”

    黛玉知道自己有些行为确实无法解释的通,但为了自己将来不为了宝玉这个二货一命呜呼,不得不慢慢利用前世的本事创造一切机会,为自己将来有一天逃出贾府而做好充足的准备。

    她又胡编道:“本草纲目确实只是医书我也早已看透,但早年间我们扬州城作为全国的交通枢纽,往来的各方游医比较多。

    你也知道我从小多病,但我母亲是被外祖母惯大的,性格一向活跃,就不是一个在深宅大院中能坐下来的人,她经常会趁我那奶奶不注意,带着我出门。

    巧的是有个藏世的神医正好在扬州城游历,看我和母亲身体懦弱多病,私下帮我们把脉时教了不少把脉的要领,还给我留了一本奇书,里面讲述的东西五花八门,我早已全部看过,你要是喜欢,我也送你一本。”

    黛玉边说边将右手的两指习惯性的搭在宝玉的脉搏上,过了一会儿笑道:“到底是从小生活在大户人家,身体就是健康,不像我这身子实在太弱了,虽说吃了药好了不少,但还得锻炼啊。”

    宝玉张大着嘴巴惊愕地看着黛玉,一边消化着对方说的话,边看着黛玉放在自己胳膊上的素手道:“这么说你不但医术高明,还真盘下了一间药堂,你一个女儿家要药堂干什么,我看祖母、母亲、凤姐姐他们娘家陪的铺子庄子都会带着伙计帮他们看着,你这盘来的铺子,那掌柜能用嘛你。”

    黛玉本想找个什么借口问宝玉要茗烟,对方直接一下子就提到了掌柜这个事来上,弯弯的眉毛扬起,大大的杏眼直盯着宝玉的丹凤眼,嘻嘻笑着也不说话。

    宝玉被黛玉这么瞅着,越来越被对方楚楚动人的美貌所吸引,两眼也直楞楞地看着黛玉,两人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不知过了多久,黛玉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宝玉撅着嘴道:“妹妹,你笑什么,别笑,让我多看看你。”

    黛玉哈哈笑道:“大傻子,你说到点子上了,有个人我觉得肯定能帮我,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宝玉指了指自己摇头道:“我,不不不,我最不喜欢混在男人堆里了,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我不行,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