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的夜色下,凉意刺骨,阮亭墨色的长袖浸透着殷红的血,甄玉棠细眉紧蹙,声音轻轻的,“疼不疼?”

    同样是刚过去新年,同样是在赶路的途中,同样遇到了歹匪,望着阮亭受伤的臂膊,甄玉棠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她的爹娘。

    她的爹娘尸骨被运回来的时候,哪怕提前被人整理了遗容,可那累累的伤痕,触目惊心。

    如今,阮亭在同样的情况下受了伤,甄玉棠眼眶一红。

    阮亭本想说一句没事,他自幼习武,在京城的时候,曾去军营里历练过几个月时间,不过是胳膊被匕首划了一道,并非不可以忍受。

    可是看到甄玉棠湿润润的眸子,阮亭话音一转,“疼。”

    听阮亭这么一说,甄玉棠心里更不是滋味,阮亭把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转身回去救平时、樱桃等人,若不是被她们这群人拖累,阮亭对付那些歹匪轻而易举,何至于会受伤?

    袖袍上的血迹明显,阮亭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说疼了,可见,他应当受伤很严重吧!

    甄玉棠更加担心了,“你再忍一忍,先上车,好不好?”

    阮亭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甄玉棠在心疼他。

    阮亭脸不红心不跳,宛若全身上下虚弱的一动不能动了,他靠在甄玉棠身上,“你扶着我上马车。”

    “好。”甄玉棠哪里知道阮亭打的主意,她心里又愧疚又心疼,挽上阮亭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胳膊,轻轻的搀扶着他。

    那些歹匪毫无人性,不甘被绑起来,还想着趁甄玉棠一群人不注意的时候,夺过匕首,来一个反扑。

    可见到领头的大哥被阮亭一脚踹飞,躺在地上连吐几口鲜血,那些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阮亭倒是想被甄玉棠温温柔柔的扶着,可还有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他看了那个被他踹飞的劫匪一眼,对着甄玉棠道:“等我一下。”

    一阵夜风吹来,锦袍随风扬起,许是夜色太过萧瑟凛冽,阮亭的眉宇间透着冷厉。

    他大步走到那个歹匪身边,拿过歹匪身旁的短刀,用力刺在他的掌心。

    十指连心,疼痛当即传遍了四肢百骸,那个歹人双目瞪大,眼眶充血,当即哀嚎起来。

    他用力的挣扎着,可短刀穿过他的掌心,深深的刺在地面上,一动就是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