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为什么要请李小七为“黄山论剑”作画?

    难道只是因为他的师傅是翰林院待诏,他的画可能送到官家案头御览吗?

    别忘了,李小七的父亲,是李中丞。

    李小七肯为此次文会作画,在别人眼里看来,就等于是李家对这次雅集文会的支持。吴先生作为文坛名宿,代表的是读书人;李家却是官宦之家,李中丞是徽州一地最高官职,李家的支持就等于是官面上的支持。

    李小七虽年轻,却通达世事人情。

    他略略思索之后,反问:“请我作画,也是吴先生的意思?”

    白馥礼诚实回答:“是我们白家的请求。”

    李小七道:“为什么呢?”

    白馥礼看了看蒙庆云和白秀清。白秀清还陶醉在李小七的魅力之中,蒙庆云则冲他点点头。

    “实不相瞒,这次文会,对于江南文坛来说,不过是一次风雅集会。对我们白家来说,却是头等大事,对于南方商林来说,更是决定未来格局之生死大事。”

    白馥礼将官家收回市舶司出海公凭,将由本国商人买扑,白家踌躇满志之时,北地巨商胡家横插一杠,白家决意与之巅峰博弈的来龙去脉,一一讲了清楚。

    “所以,此次请求,确实有白家利益所需,我不敢隐瞒七郎。”

    李小七听明白了:“你我同乡,自然同气连枝。不过此事既然关系重大,我须得请示父亲,不敢立刻应允。”

    白馥礼苦笑起来:“令尊在汴京,信件往来少说也要七八日,此次文会时间紧迫,恐怕等不得这么久了……”

    李小七也有些为难。

    白馥礼便看了一眼蒙庆云,轮到她出场了。

    她笑眯眯道:“七郎可记得还欠我一个人情?”

    李小七失笑:“两千两银子的人情,可不敢忘。不过上次鉴芳园内,元娘不是已经拿我打过一次赌了么?”

    蒙庆云:“那次赌局我虽赢了,却不是靠你放水,而是那位姜二郎技艺高超,赢得光明正大。你这人情,可一直没还上。”

    李小七苦笑摇头:“话到此处,我若再拒绝,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