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黑夜中,这声音压迫的要命,如同屠刀的刀尖摩擦地面的声音。

    刽子手在一步步地向他走来。

    他的额头开始冒冷汗,呼吸困难且急促。

    终于,叩指声停了下来,世界恢复了原有的模样,然而还不等他舒一口气,对方开了口,语调轻缓、带着玩味:“我不喜欢勉强别人,谢公子自己选吧,是喜欢背负‘薄情’的骂名,还是‘弑父’的骂名?”

    “……”

    临阵悔婚,实属薄情。

    有心不要,罪同弑父。

    忠孝两难全。

    谢屿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如同被一只手臂死死地勒住了脖子:“我凭什么相信你?开这种玩笑有意思么?”

    “你的时间不多。”

    好心提醒之后,对方便挂了电话。

    谢屿再重拨回去,就已经成了关机状态。

    如同做了一场短暂的噩梦,混沌错乱,真假不分。

    夜车沉沉,漆黑的卧室中仅存他急促而剧烈的呼吸声,如同刚被从海里捞出来的溺水者。

    他已经不敢确定这是个卑劣的恶作剧了,可又不敢确定这不是恶作剧。

    父亲已经等了很久了,如果再不进行手术,父亲一定会死,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试试。

    但是,谁又能确定那个人说的是真话呢?

    万一他空口捏造了一颗心脏呢?

    难道他要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一番空话放弃自己爱的姑娘?

    再说,还有几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场了,现在两家人的亲朋好友们已经尽数齐聚在了东辅,他怎么能突然取消婚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