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兰波很快抓住了重点,“我还有一个同伴吗?他在哪里?”

    童磨又把事情从头到尾顺了一遍,觉得她的猜想无限接近事实,因此再度看向兰波的眼神有些复杂:“你的同伴应该是一个叫魏尔伦的人,但我没看到他,可能是不小心走散了吧。”

    被搭档背叛了以后又失忆了,兰波这也太惨了吧?

    看着兰波因为失忆无法控制的茫然表情,童磨礼貌劝慰道:“如果想不起来的话先不要想了,以后总会回忆起来的。”

    兰波低低应了一声,轻轻拍掉帽子上的灰尘,翻过来查看内檐,在上面看到了一串字母,稍一比对他就知道,这应该是“兰波”的完整拼写。

    “兰波……魏尔伦……”他不断低声呢喃着。

    这两个名字就像一对缺一不可的钥匙,明明对应着可以打开一切记忆的锁,他却怎么也无法成功扭动锁孔。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兰波习惯于将一切发展趋势都掌控在考虑范围之内。像是失忆这种荒谬的事情虽然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至少人还活着。而且只要能好好活着,他总会找会丢失的一切。

    兰波习惯性地想了一大堆,紧接着反应过来——他原来是喜欢将一切可能都考虑在内的性格吗?

    越是思考,头就越疼。兰波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持续自虐,因此也不得不把问题暂时抛在脑后。

    他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开始还晕晕乎乎地站不太稳,但好在他的身体素质极佳,很快就适应过来,动作也越来越流畅。

    童磨一直将兰波的沉思与挣扎看在眼里。

    她看得出来,兰波正在艰难整理一片狼藉的记忆宫殿,但她并不打算给对方留下太多反应的时间。她不是什么容易心软的人,更不可能对着才认识一晚上的兰波掏心掏肺,因此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童磨只透露了一个小小的结尾。

    做出利用兰波的事情,她的良心一点也不会痛,相反她还要再接再厉,继续利用现在的有利条件为接下来的生活做铺垫。

    兰波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很可能是其他国家派来的高端人才,绝不是什么失忆后突然变得单纯无害的角色。只不过眼下双方都暂时构不成威胁,倒不如说,他们都在对方身上有利可图,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尝试合作共赢。

    一路走来她看得清楚,这座临海城市难掩萧条,要想讨生活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她和中也都有异能,但身为八岁大的孩子,他们单靠异能绝对无法顺利活下去——他们需要有一个成年人作为表面上的防护,这样可以避开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兰波现在失忆了,要想获得更多有关记忆的线索,他必然会选择先从自己和中也身上着手,这就是送到手里的天然的把柄。

    想到这里,童磨用异能力凝结出一块线条圆润的冰,扯下身上某个破碎的布条简单缠了缠,脸上露出一个实验室里的同款微笑,把东西递给兰波:“你可以用它冷敷一下,帮助消肿。”

    在看到童磨徒手变冰后,兰波眼神微顿,将冰块接了过去:“谢谢,这是你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