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但是像平南王府这样的人家,只要没了实权,马上就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谁都想要来趁机割一刀,踩一脚。好在平南王府的几家姻亲实力尚在,短时间内应该出不了什么大岔子。欧阳晟分析着,稍稍放心,问顾彻道:“二舅舅回来守孝,那祁连关由谁来守?”

    顾彻答道:“皇上委任了费阳青为祁连关新的镇边大将。”

    费阳青?德妃的兄弟,小皇子名义上的舅舅?欧阳晟唇角含着讥讽,冷冷地笑了一下:“我刚才在想,召二舅舅回来给大舅舅守孝,如此精妙的‘主意’,到底是皇上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高人支招。如此看来,给皇上献策的人,应该就是费家的人了。”

    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的是费家,那出谋划策的人即便不是费家,也是与费家利益相关的人了。不过此事已经铁板钉钉,知道真相也没用了。平南王此时忧虑的,是其他的事:“平南王府已被剪断了羽翼,不知皇上下一步的目标,会不会是阿晟或诚轩。”

    平南王府的姻亲不止颍川王府和鲁王府,但正如日中天的,当属他们两家。

    说曹操,曹操到,正巧此时章诚轩闻讯赶到,听到了平南王的话,接口道:“应该不会吧,皇上还指望着我和阿晟为他攻打天韵九州呢。”

    平南王却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皇上只能倚仗你们俩,但现在有了曼连达了。本王听说曼连达曾经领兵攻打过天韵九州,对天韵九州的情况十分了解,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不惜抬高春晓的身份,引得他到熙朝来定居的。”

    原来皇上看重曼连达,还有这样一层深意?欧阳晟与章诚轩对视一眼,双双皱起了眉头。他们都知道,平南王经历的事不少,他之所以当着他们的面把这样的猜测说出口,一定是从某些渠道听到风声了。

    顾彻叹了口气,道:“率众之滨,莫非王臣,倘若皇上真有意夺权,我们身为臣子,又能怎么办?”

    皇上之于他们,的确有着生杀予夺大权,但他们既然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章诚轩略一思忖,征询平南王和顾彻的意见:“阿晟现在反正是闲云野鹤,皇上就算想拿他开刀,一时也寻不到借口。倒是我,正练着兵呢,要不要找个理由,先辞了这件差使,等局势明朗些再说?”

    如今这情况,以退为进不失为一招好棋,费家不是想上位么,那就让他们尽情地上吧,练兵带兵可不是溜须拍马就能做好的,等他们练出来的兵显现出差距,皇上就会念及章诚轩的好了。平南王沉吟一番,道:“想法不错,但你打算找什么理由?这理由若是找的不好,可就正好成了皇上惩治你的由头了。”

    顾彻点着头道:“没错,辞去差使容易,理由难找。说不准皇上现在正卯着劲儿挑你的错儿呢,你找的理由若是不合情合理,就是自己把脑袋朝着刀刃上送了。”

    章诚轩成竹在胸地道:“理由我已经想好了,绝对合乎情理,只是需要表姐费心帮忙了。”

    需要叶雨潇帮忙?可叶雨潇除了会治病,还能做什么?即便是治病,因为她现在大着肚子,能力也打了折扣了。众人疑惑地看了章诚轩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向了叶雨潇。

    叶雨潇却是心领神会,很快冲章诚轩点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章诚轩还没说是什么事呢,她就说包在她身上了?这两人是在打哑谜吗?众人更是如坠云雾了。

    叶雨潇摸着肚子,琢磨了一会儿,对章诚轩道:“等我回去后再派人给你送去,只怕引人注目,不如趁着咱们这会儿在一处,我给你把这件事给办妥了。”

    “如此正好,劳动表姐了。”章诚轩欠身道谢。

    “劳动什么,不过是动动脑子动动嘴的事儿。”叶雨潇说着,叫来小纂,附耳交代了几句。

    小纂领命而去,很快拎着一袋子药回来了:“王妃,这些药,有的是平南王府和颍川王府现成的,还有的是奴婢去明澈,让戴姑娘帮着拿的,没有开处方,也没有走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