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茗悻悻的咬唇,捡了块离傅骊络近的小软几坐下。

    看着黑漆漆的窗外,茹茗只觉得心里毛毛的。

    傅骊骆虽垂眸翻书,但先前婢子们的对话她全数都听了进去,抬眼瞥了眼瑟缩惊恐的茹茗,她笑了笑抚着卷宗道:“你这丫头,平时是个伶俐的,怎如今这般蠢傻了起来?所谓一切妖魔鬼怪的传闻,那皆都是庸人自扰罢了!看把你吓的!”

    “是....小姐说的极是!是奴婢庸人自扰了。”茹茗抿着唇瓣唏嘘,抬袖角拭了拭面上的细汗,茹茗立在榻沿替傅骊骆打着扇儿。

    是啊!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要是真有,想必那寒冰楼的二小姐早就被翠柳给掐死了吧!

    见茹茗小脸渐渐舒展过来,傅骊骆默着心思细细看书。

    话说她这半榻的医书,有好些是从那小角楼搬来的。那日同李嬷嬷过去,找了大半夜,硬是从一方见厚的积灰中寻出了几本。

    让茹茗把箩筐里头的各色草药铺设在覆了绢纸的地上,傅骊骆捧着卷宗下榻,围着一株株带着泥土的草药又是嗅又是看。

    时而凝眉沉思,时而摇头颔首。

    不知不觉,黄烛台上的灯花已燃了大半。

    刚还心神惧怕的茹茗,正歪着脑袋枕着头趴在榻沿轻鼾了起来。

    蔓萝从外室过来,打着哈欠看凝神聚气的自家小姐,着手倒了盏清茶放到她手边,又俯身轻摇睡熟的茹茗。茹茗茫然揉眼,看了看冥思苦想的小姐一眼,方挽着蔓萝的手撩帘出去。

    夜半深沉,窦骁扬这厢才出了南宫门。

    抱膝歪在马车扶架上打蚊子的槿同奔上去:“大将军。”

    槿同心下满是疑惑,平常大将军进宫,约莫一个时辰便会出来。这会子,他等的都犯了困,都不见那朱门开启。

    还以为大将军在宫里头出了何事!

    原道是喝了酒。

    扶窦骁扬上马车,忍不住心底好奇,槿同歪着头去问:“怎的就吃上酒了?难不成那汪大监故意唬将军过来陪圣上吃酒不成?”

    槿同本来今儿还想着去大冢宰府寻蔓萝看月亮赏星星,可那汪大监临时上府,了了几句就把大将军给唬走了。自己是大将军随行的侍卫,将军去哪他作为贴身侍卫定是要跟着的,总归不能误了大将军的大事,可谁承想汪德圣那阉人把将军唬来宫里吃酒,害的自己不但错失了一晚上的约会,最后还在这冰冷冷的宫门前喂了大半晚的蚊子。

    心想着,槿同就气闷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