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了封号,萧梦嵚再未被称过皇子,蔺惋漛在王府外也鲜有人以“驸马”相称,但崔朋来怎可能用错称呼,两人正觉奇怪,原来是这个意思。

    萧梦嵚礼道:“谢父皇厚意。”

    崔朋来低声道:“九殿下离了宫,圣上寂寞得很。”

    听得此言萧梦嵚大感意外,崔朋来实无理由拿这种事撒谎,可往日也未见萧峘对自己有多少关怀。

    崔朋来难得笑了笑,不再多说:“那老奴先告辞了。还要去另几位王爷公主府上传旨。”

    萧梦嵚道:“有劳大公公。”

    送崔朋来出了门,萧梦嵚和蔺惋漛对视良久:“往年还都在宫里住着的时候,也不过是十五早上多请一次安,父皇会赐一碗汤圆,逢大年才设晚宴。今年怎么突然?”

    “嗯……圣上的心思,不好猜。”蔺惋漛揽着他肩往回走,“我只知道有几棵扎根太深的老树,快到该拔干净的时候了。”

    萧梦嵚垂眸沉思,什么都没有问。

    蔺惋漛揉揉他脖子:“你去休息。今天起得早,免得晚上没精神。”两人已习惯了午后小憩一会儿,耳鬓厮磨间太过舒服,甚至偶尔一不注意腻到傍晚。今天怕是不行了,原本的计划也得作罢。

    萧梦嵚用脑袋靠靠他:“夫君呢?”

    蔺惋漛捏他耳朵玩:“去配两套衣裳。我做驸马的,当然要好好打扮王爷。既然以王爷的底子穿什么都好看,我更不能给王爷丢脸了。”

    萧梦嵚失笑,抓过他的手轻轻咬一口。蔺惋漛一直把他送回暖阁瞧着躺下,亲了亲他的眼睑才关门离开。

    他态度如此,使得萧梦嵚也放松地抛开忧虑,很快睡着了。

    霞光初现,两台大轿一前一后落地,等候在宫门外的小太监小跑来掀开轿帘。萧梦嵚下轿,就见崔朋来亲自在外迎接,身后垂首站了一排太监。

    崔朋来走上两步躬身道:“九殿下、驸马,宴席设在明淑宫。”

    萧梦嵚笑道:“倒是许多年没去过了。”他神色自若,站在近旁的蔺惋漛却知道他极细微地顿了身形。

    “圣上吩咐过老奴,这些年一直维持原样未变。”崔朋来甩了下拂尘,“请坐辇车。”

    “多谢。辛苦大公公。”萧梦嵚却道,“车就不坐了。正好来得早了些,难得,我带蔺将军走走,往后他也要熟悉这皇宫。”

    “是。”崔朋来让开路,“九殿下、驸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