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宵神色漠然,轻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贺宴锡的关系,恐怕这一生我们都不会再有交集,您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当年,我有我的苦衷…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一定以为是借口……可是当时你还小,我除了骗你编了我和你贺伯伯是夫妻关系,还能怎么样呢?跟你说那是爱情吗?那么小的你,当时能懂吗?”

    纪清宵抿唇不语。

    潘一宁目光飘向窗外,轻轻一叹,“当时他给我一段爱情,我就站在这里舍不得走了。后来才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我不想破坏他们的关系。可是,我也是女人,也舍不得。所以才待在桥溪镇那样一个可以隔绝掉所有的地方,等他。”

    “潘阿姨。”纪清宵打断潘一宁,“我无意听您和贺伯伯的故事,您也不必跟我解释其中的原因。那是您的故事,您的人生,我不曾参与也不会判断对错是非。您今天来找我,是因为画展的事吧?”

    潘一宁红着眼眶,蹙眉点了点头,“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把我当做是破坏宴锡原生家庭的人,可是,宴锡的爸爸和沈思青早就已经没有感情了,当时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纪清宵从没听过贺宴锡说过他的母亲,他还未成年就失去了至亲,当时一定很难过吧,所以才一直冷淡着贺子良,甚至提到贺家都像在说别人的家。

    “宵宵,算我求求你。”潘一宁眼里噙着泪,“可不可以帮帮我,帮帮贺家?否定认识我们,否定画里的人是我们?好不好?”

    潘一宁说完,那滴泪也落了下来。

    纪清宵面色无波,潘一宁那几滴泪根本无法和贺宴锡这么多年的痛苦相提并论。

    “那些年是我人生里不可说的至暗时刻。”潘一宁见纪清宵不为所动,不去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接着说:“我现在这么说,你长大了,能明白吗?爱一个人,愿意为他卑微到尘埃里。”

    纪清宵睫毛轻轻颤了颤,咬住下唇。

    潘一宁闪过一丝阴鸷。

    纪清宵是知道的,可是她没办法跟潘一宁共情。

    “宵宵,如果你承认了那幅画里面的人是我,我认罪。但是,你想让贺家、贺氏因为这桩…丑闻,陷入动荡吗?”

    屋内一盏欧式吊灯将明亮的灯光洒在潘一宁头顶,更显得她身体羸弱,面无血色。

    “虽然宴锡爸爸退居二线,但宴锡在贺氏的地位还被很多人觊觎着,还不稳啊,贺家的风吹草动是一定会影响他在贺氏的位置的。”

    纪清宵眼眸一闪,不太相信又不敢不信,怔然地看着潘一宁,“不会的吧……”

    “他不跟你说,但是那些高管觊觎他的事实就在摆那里,你可以等他回来问问他。他之所以现在这么拼命,就是想巩固在贺氏的地位啊。”

    纪清宵当然知道贺宴锡经常加班、应酬、为了国外的合作项目昼夜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