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别挂怀这种小事,妾身就算不搬,也已经很满足了。”陈庶妃忙说:“妾身只愿王妃生产顺顺当当,为恭王府诞下小世子,至于妾身住在哪,不要紧。”

    如此说了两句,陈庶妃也是有眼色的人,告退离去了,出去后自然是另一种高兴,走路都带风。

    然而主屋里,气氛渐渐低落下去,凝芙悄悄地退了出去,和蕊花一起守着门,不敢出一声大气儿。

    岚意不说话,只是看着长玦,长玦也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先开了口,“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岚意却忽然冲他伸手,“长玦,我受委屈了,你不抱下我么?”

    长玦惊了下,下一刻却立刻将她揽在怀里,这是肢体上的习惯,都不需要过脑子,且动作里还带着小心翼翼,生怕碰着了妻子的肚子或让她不舒服。

    岚意在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男人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吸了吸鼻子,道:“父皇摆明了要让长福宫和咱们,都不痛快。”

    长玦只问:“你哭了?”

    岚意摇摇头,“鼻子酸酸的而已,你也甭想着看我的脸,总之这样抱着,就挺好。”

    长玦叹气,“我总是在做对不住你的事。”

    岚意软软地道:“你回来之前,我觉得难受极了,甚至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要不断地去争去抢,而且也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就可以娶好多好多人,女人就要在家里生儿育女,还要和其他女人和睦相处。”

    长玦苦笑,“我也不明白,老实说,府里来再多女人,于我而言,都和空气一样没什么分别,我守着你,还有那么多朝廷上的事要处理,哪还有什么心思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岚意用脑袋瓜抵着他,轻声说:“我还没讲完呢。我刚才想说,可是看到你之后,我就想明白了很多事。这个侧妃之位,早晚会有人来坐,恭王府久不纳妾已经是异类,若咱们再推拒,不合情不合理。我不想为难你,或为难即将进府的舒侧妃,更不想为难你其他女人,我能做的,就是自个儿活得高兴些,然后让你的女人们也能活得高兴些。”

    长玦心疼坏了,“瞧瞧你,委屈极了,等你生产过后,我带着你在京城里好好地玩上几圈,好不好?”

    “好。”岚意应声,又说,“那舒侧妃呢?陈庶妃你已经冷落了那么些年,她也就是好脾气,娘家还不中用,才没和你闹。这舒侧妃说起来是御赐的姻缘,又有娘家支撑着,你总不能冷落着她。”

    长玦愣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想见她。”

    “孩子气了不是。”岚意拉了拉他的袖子,“她什么也没做错,更是待字闺中从不抛头露面的好闺女,你这么嫌她,是生生把好人的心伤坏了。你知道我多善妒,多怕你变了心,可我更怕白白把个无辜的姑娘逼上绝路。”

    长玦堵着那口气,又上来了,他没做声,岚意也知道他不想说话,停了一会儿,才道:“这话啊,我也只和你说一遍,免得次次说,次次都要被自个儿假装出来的大度给难受到——长玦,你与舒侧妃的事,我不再管,到时候你去她那儿,宠着她,都可以,我都不管。只要你顾念着我,我也晓得,就够了。”

    长玦苦笑,使劲捏了下她的脸蛋,“能想通是个好事,可你这副模样,倒是像在把我往外推,我可受不了了。”

    岚意得意洋洋地一笑,仿佛把先前的抑郁都丢掉了,“从来都是妻妾把夫君往自己房中拉,我就不一样,我剑走偏锋,说不定因此你会很放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