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菲吉夫妇家中。

    柏菲吉先生走进家中,他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爱莉诺——他立刻摘下了手套,将清扫工具放在了门口,脸色通红地讷讷了两声。

    “您好,柏菲吉先生,”爱莉诺伸出手去:“我是吉米的老师。”

    “是的,爱莉诺老师,”柏菲吉急忙道:“我听吉米说起过很多次,您是一位……相当优秀的老师。”

    他们重新坐在了沙发上,柏菲吉夫人将热乎乎的红茶倒在茶杯里,吉米的小小马克杯里还加了一点牛奶。

    当然依偎在爱莉诺怀里的吉米也是这场谈话的中心,吉米的父母对儿子的教育情况还是很关心的,当然吉米不负所望,他的成绩优异,顺利考上了一所声誉不错的公立中学。但高中怎么念,柏菲吉夫妇却有不同的想法。

    “私立高中每年的费用是一万一千英镑,”柏菲吉夫人局促道:“在我们没有失业之前,这是我们能负担得起的费用,但现在我们失去了工作……我感觉三年以后,我只能挑选一个年费一千英镑的公立高中了。”

    “公立高中也很不错,”爱莉诺道:“吉米不一定非得接受私立高等教育。”

    吉米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爱莉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柏菲吉先生粗粝充血的双手,显然上面的红痕是因为紧紧握住劳动工具的缘故。

    “您失业了之后,”爱莉诺就道:“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吗?”

    “没有……我是说,只是一份暂时性的劳动,”柏菲吉先生唯恐遭到鄙视:“清扫一下街区和红房子,工会的人员组织的,有生于无。”

    每日的报酬也很微薄,但柏菲吉家庭却十分需要。

    “您为自己的家庭谋取生计,又用自己的双手劳动,这值得敬佩,”爱莉诺道:“而且您的付出会得到回报的,吉米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他将来前途远大。”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激励天下父母之心了,柏菲吉夫妇倍感欣慰。

    “……据您所说,您从事的那家猪肉厂是被政府取缔的,虽然厂子确实经营维持不下去了,”爱莉诺就道:“但最后勒令工人下岗的是政府,那么政府对下岗工人,难道没有什么补偿措施吗?”

    “不仅没有任何补偿措施,”柏菲吉先生愤怒道:“而且连法律规定我们应该得到的最后一笔薪金,都被悄无声息取消了。”

    这就是为什么工人普遍愤怒,拉横幅、举旗子在唐宁街和伦敦角示威□□的原因了,伦敦的巴士也被工人拦截,但此举遭到了政府的严厉谴责,指责他们在危害社会公共治安。

    来自美国的反馈——她的美国大学同学告诉她,英国的这场危机已经被国外定性为经济危机了,但国内以曼妥思为首的政府却死咬着不承认,在新闻中也只是说这是一场可以被和平应对的“小小场面”。

    “那么工会对下岗职工,有补偿或者安置措施吗?”爱莉诺问道。

    柏菲吉先生摇了摇头:“工会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