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个结论可能是我个人的一个想法,”冈本道:“我要先给你分析一下为什么这个时候王室会推出选妃,很简单,因为英国的时事很混乱,这是内阁那帮人的办法,转移注意力,很好用的办法……他们将丘吉尔的直面困难的好传统都丢弃了,又恢复到艾德里那种拖沓且回避问题的内阁时代了。当他们无力解决现在的难题的时候,他们就会将公众的目光转移到另一个爆炸性的问题上,什么问题能胜的过王储选妃呢?王子选妃记,那可是欧洲最畅销的读物,茜茜公主,那可是最受人欢迎的电影。格林童话中有多少篇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故事?每个孩子在安眠的时候,都是伴随着童话‘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声音而入睡的。”

    “完全理解。”爱莉诺道:“不过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参与其中。”

    “啊,这个问题,我首先得问你一下,”冈本道:“你觉得在什么时候,民众才会极其拥戴他们的国王?”

    “国王带领子民走出困境,引领胜利的时候。”爱莉诺道。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二战的时候女王的父亲如此受人爱戴的原因,”冈本道:“那个时候民众的日子并不好过,但人们看得见希望,现在可不一定了,当大部分人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你让他们如何能对王室抱有尊敬?连圣彼得堡教堂的耶稣像都被吐了口水,难道王权还高的过神权?”

    “没错,”爱莉诺道:“但内阁应该负更大的责任。”

    “内阁是应该被骂,但你要注意到一件事,”冈本道:“自丘吉尔以来,内阁已经换了5个首相了,似乎一任比一任差劲,完全丢失了唐宁街10号的神圣光环……人们似乎越来越怀念丘吉尔,那个铁人一样强硬带领英国对抗纳粹的领袖,然而当初他们干了什么好事呢?想想看,反法西斯胜利之后,人们怎么对待丘吉尔的?”

    “他们罢免了他。”爱莉诺道。

    “是的,英国人就是这么忘恩负义,”冈本毫不客气的评论道:“丘吉尔的大功他们都可以视若无睹,何况王室的功劳又有多少?难道只是出动了皇家空军和海军?难道只是走上街头,和普通工人喝一杯咖啡?这不够,明白吗,爱莉诺,他们站在广场楼上,只是对着百姓挥舞手卷,这远远不够满足民众的期望的。”

    “现在的首相竞选,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说服上下议院的议院们,就可以轻松获选的时候了,”冈本道:“现在的首相都要极力拉拢底层人民,他们要站在公众面前,发表演说,展现风采,接受品评……然而王室还在因循守旧,女王对国民的昭告还是通过广播发表,我没有见过女王上过电视,只有一张张端庄美丽的照片发表在日报上,就像个符号,虽然《权利法案》规定了女王的确是个符号,但一定是个失之动人的符号。”

    爱莉诺心里仿佛有些明白了:“现在似乎是王室需要贴近下层人民的时候了,他们需要变革,需要重新赢回百姓的支持。”

    “Bingo,”冈本在电话那头似乎打了个响指:“那该怎么重新赢回支持?”

    “没有什么比提名一个平民王储妃更打动人心的了,”爱莉诺道:“人们会因为这一点,而极为喜悦的,然而这只是一个花招罢了,看似打破了牢牢束缚在人们头上的禁锢,模糊了界限,然而事实上,什么都不会改变,那个平民女孩只是个陪跑的人,而且还是个障眼法。我就想知道,没有人考虑过这个女孩子心里的想法吗?”

    “我很同情这个女孩,”然而冈本却像个狡猾的狐狸一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这件事摊到其他女孩的头上,她们很大可能会被这种‘荣耀’迷晕了眼睛,但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你,爱莉诺·蒂尔达,是个冷静、聪慧且不为旁人左右的人,这一点我非常了解,让我来猜测一下你会从这次的事情里获得什么,王室不引人注目的愧疚,大噪的声名,高出镜、高曝光,高议论……这对你的计划起到一个相当不错的作用。慈善,我说的对吗?”

    “你知道吗,冈本,”爱莉诺故意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道:“在东方一个古老的国家,如果臣下猜测到了君主心中的想法,那么很大可能上,君主会杀了他,来掩盖自己的想法的。”

    “听起来很瘆人,爱莉诺阁下,”冈本似乎愁眉苦脸道:“我就知道,第一个打鸣的鸡一定最被人讨厌的。”

    爱莉诺忍不住哈哈大笑。

    冈本也笑了起来,他随即提醒道:“但我还是要说,这是个只有付出几乎没有回报的举措,如果你执意要做,也没什么,但你并不是真正的救世主,你只能救得了一时。”

    “的确如此。”爱莉诺道:“我明白。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位校长的账户,已经被我黑了,”提到这事儿,冈本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的钱款来去动向,已经被我匿名举报了,很快就会有人调查他来历不明的收入,就算蒙巴顿公爵用自己的权势压下这件事,但报纸也一定会抢先一步纰漏这件事情的。说真的,这个校长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人之一,与他干过的其他事情相比,收受钱款大概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