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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煦然在陕州看过一次黄河日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听闻温乐公主第二日又要去看日出,他就自告奋勇向温在恒申请护卫公主前去,温在恒不甚放心,派了冷巍跟着。

    莽莽天地间,只东方露出些微鱼肚白,凉风拂面,虽起得早,却让人精神振奋。盛煦然紧跟着前方策马奔驰的娇俏身影,心里生出无限感慨。人呐,只有将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过,方知世间趣处多,光阴之可贵,唯恐来不及,享不尽,抱憾而终。

    温乐公主骑马沿着山下的关道向西北跑了三十里才停下,不觉已到了半山,温乐公主向后望了一眼,正东方有个峪口,左右各一座大山,关道就在幽深的山峪里蜿蜒。她勒住马跳下来,走到陡崖边上站定,此时峪口底部已开始泛红光,她笑道:“就是这了!金斗峪!”

    一行人纷纷下马,遥遥回望着峪口,那里迸射出如熊熊大火般的霞光,须臾,一轮红日冒出地面,冉冉而升。金斗峪如同远古神迹,彷佛太阳之神就沉眠在两座大山底下,雄鸡一叫,他便醒来,以冲霄破云之势升腾而起,激扬红尘万丈。

    饶是在西域见惯了各种日出的强波,也被这奇丽美景震撼了。他扭头看了眼身旁的盛煦然,小娘皮白皙的面皮被晨光一照,如同涂抹了一层蜜粉,晶晶闪,叫他一时错不开眼,只听小娘皮朗声念道:“荆山已去华山来,日出潼关四扇开。”他笑着转过头来,“上午就能出潼关了!”

    强波面无表情“嗯”了声,不再看他,看云霞,看远山,奇怪的是小娘皮的笑颜就像印在了他的眼里,看什么都能浮现出他那俊俏如小媳妇的笑脸来。强波打了个寒噤,他是起太早,脑子还浆糊着不成?

    冷巍在后面看着激动的“哇哇”叫的三个小女子,有些无语,心想好在温衙内没来,小女子们可以无所顾忌的释放天性,这要是温衙内在,只怕是地底冒出两个太阳,她们也不敢这般叫嚷。

    “公主是如何知道这里能看到日出美景的?”盛煦然问道,他原以为是去爬汉山,看山顶日出的,结果出了寺院就沿着关道一路狂奔,离汉山越来越远。

    温乐公主道:“我原是想攀到汉山顶上看的,但寺里的小沙弥说汉山之巅千仞之高,山路崎岖险陡,费时费力不说,摸黑攀爬也危险得很。他就告诉我如果想看日出可以来金斗峪,刚好在我们西去的路上。”

    “过了潼关,往西再走四五十里,便是西岳华山,公主可想登顶观日出?”盛煦然说着都有些摩拳擦掌了,公主若去,他必定奉陪。

    温乐公主一笑,反问道:“小侯爷觉得舅舅会同意么?”

    盛煦然一愣,然忘了这茬,旁边的强波轻“哼”一声,道:“温将军同不同意咱不知道,反正我家少主是绝不会同意的。这一上一下,至少得耗费一天的功夫,这不知情的还以为咱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蛮子,又没问你,你插什么嘴?”盛煦然听他这么说,好心情顿时坏了大半,一个没忍住,话脱口而出。

    强波的脸腾的红了,伸出猿臂一把抓住盛煦然的肩头,恶狠狠道:“小娘皮!你骨头又痒了不是?”

    盛煦然扬起手肘就朝强波面门攻来,强波松手往后退了一步,冷巍见状忙上前阻止,道:“有话好说,公主在这,别动手。”

    温乐公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在不在,鬼个在乎?她巴不得他们打起来呢!打得头破血流破了相才好!叫那个劳什子少主去收拾残局,也叫洛阳那些脑残的少妇少女们痛心疾首。男人长这么壮作甚?吃饭不花钱啊?男人长这么俊作甚?把她们这些女子都比下去了,简直岂有此理!

    柴峻带领车队穿过金斗峪,在亚武山脚下与温乐公主一行会合。早上害他白等了半天,柴峻心里憋着火,跳下马握着马鞭直冲过去了!

    温乐公主正蹲在清浅的溪流边拿着根柳条逗鱼儿,听彩墨小声说了句“驸马来了”,她便扭过头去,露出一个甜笑来,声音更是娇软,“驸马,我等你很久了!”

    柴峻顿时脚下一软,趔趄了下,踢了踢脚边无辜的石子,气冲冲走过来,斥道:“昨日那些歹人并未抓到,你难道就不怕他们埋伏在暗处再次偷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