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什么都看在了眼里,只是默不作声而已。

    顾希音笑道:“我娘在和我说过去的事情,我听了心里难受。”

    “过去的事情,如果不让人开心,就别再想了,徒增伤感。”徐令则道。

    因为卫夫人之前确实思女成狂,过得辛苦,所以他并没有怀疑什么。

    “嗯。好冷啊!”顾希音搓搓手,岔开话题。

    徐令则拉开自己的披风,“进来。”

    顾希音缩进他披风里,像只小鹌鹑,贴在他暖意融融的胸口。

    两人这般走很容易踩着脚,但是都乐此不疲,笑闹着回家,笑声洒落一路。

    第二天薛鱼儿动作神态夸张地给顾希音学徐令则的口气:“卖了,全家都发卖出去。夫人仁善,我却是心狠手辣的。前院后院,谁敢放肆,这就是下场!”

    顾希音笑得肚子疼。

    月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可真是个活宝。”

    “那从前撑船摆渡的时候,都是一趟三个钱。我要不是会哄人,人家为什么非坐我的船?哎,其实我和祖父过得挺好。就是嫁人这一项,被害了。”

    薛鱼儿并不隐瞒她中间被人辗转几手的经历,如果是别人说起来,那定然是苦大仇深,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一切都是那么鲜活逗逼。

    便是她侥幸逃过一劫的林府,她提起来的时候都照旧嬉笑怒骂,仿佛看别人的经历般。

    “还书香世家呢,捧戏子玩小子,什么龌龊事情,我都看透了。哎呀,月见,我肯定没说你,你们家不一样。”

    顾希音偷笑,月见也不和她一般见识。

    徐令则在隔着花厅的东侧房写信,听见内室里的欢声笑语,心里暗暗想,如果说薛鱼儿是细作,那定然是从戏班子里寻来的,倒是会察言观色,哄人开心。

    “你在林府也呆了几年,怎么就不见你说谁好?”月见笑骂道,“难不成都是坏人?”

    “反正好人不多。”薛鱼儿道,“从上到下都没几个好人。外面的主子不学好,内院的姑娘们面上和气,私底下都换一副脸,你攀我,我比你;首饰布料什么的倒是小事,那还会争夫君呢!”

    “你少胡说。”月见笑骂,“越说越没影了。内阁大学士,府里就没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