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蹊跷的杀人案,竟然没有仵作验尸?

    难道这个案子在所有人心里,就如此板上钉钉,不值一查?

    还是说曾经有过的记录被人抽走了?

    顾希音心里情绪翻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她努力平复自己,继续翻看卷宗里的记录。

    在大理寺卿最终的判断之中,也没有提到过仵作之事,看起来很可能是完全没有验尸这个环节。

    这最可能让案情产生缝隙甚至明了的证据不在,却记录了秦府下人对徐令则的指正。

    那些人也知道秦父虐待他,却只字不提他的可怜,只说他怀恨在心,说他有动机,也确实见他手持染血的尖刀。

    最可悲的事情是,最后给徐令则定罪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这些语焉不详的推测。

    如果背后没有一只黑手在推动,单单凭借这些就能给徐令则定罪,顾希音怎么都不相信。

    看着那认罪的掌印,她更是陷入了深深的痛惜和思索。

    感受到渐渐暗淡下来的天光,掩卷沉思的顾希音怀着沉重的心情把卷宗收起来锁好,从房间里出来。

    深夜徐令则回来,脚步放得极轻,然而掀开帘子,却见顾希音托腮坐在桌前发呆,身边放了个小炉子,里面是咕咕冒着热气的汤,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鸡汤?”他的嘴角勾起,脸上浅浅的疲惫一扫而空,眼睛比烛光更亮。

    “嗯。”顾希音笑着站起身来,见他氅衣上有薄薄的一层雪花,不由问:“下雪了?”

    “嗯,我骑马回来的时候刚下。怎么今天还不睡,在等我?”

    他弯腰把亲密蹭着他裤腿的顾崽崽抱起来,点点它的鼻子,“在家里有没有乖乖听你娘的话?”

    他手上的寒凉让顾崽崽不由抖了抖,引得两人都笑起来。

    “九哥,先别逗它了,你洗洗手,我给你盛碗鸡汤,喝着热乎热乎身子。”

    想起他当年孤立无援的处境,想起他的惶恐绝望,即使时过境迁,顾希音还是想对那个孩子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