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老夫人还没敢做太美的梦,觉得那会是自家的;但是她也确实想得挺美,以为沈嬷嬷既然连夜赶来,一定是有好事要告诉她。

    比如说,有门路在花想容参个股,以后坐在家里等着分钱之类。

    “正是。”沈嬷嬷道,“奴婢去的时候隐约听见人说,东家叫顾希音,怎么都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这话纯属撒谎。

    事实上,她听见顾希音的名字就为之一震。

    因为这个名字,她记忆太深刻了。

    她和柳嬷嬷原本斗得不可开交,不分上下。可是柳嬷嬷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提起庄子里还有个侯府的姑娘,自己改名叫顾希音,有个土财主要求娶她,许诺给五百两银子。

    彼时老夫人正在为银钱发愁,凭空得了这五百两银子,对柳嬷嬷就赞不绝口。

    沈嬷嬷因此落了下风,渐渐被斗败,所以顾希音这个名字,她怎么都忘不了。

    老夫人得了银子后,早把顾希音忘到了脑后,听沈嬷嬷这么一提,还有些怔愣,道:“姓顾?和咱们家有关系?”

    “老夫人,您还记得,庄子上那位姑娘,也叫顾希音。”沈嬷嬷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老夫人大惊失色,握住椅子的扶手道:“是她?还是仅仅是重名?那花想容的生意做得那么红火,是个女东家?我之前怎么听说是谢国公府的铺子?”

    涉及银钱之事,她打听得都很细。

    府里早就入不敷出,好比久旱渴望甘霖,她一听“银子”就两眼放光,绝不放过。

    沈嬷嬷道:“老奴和您想得一样,所以这两天让我家那不成器的狗子去偷偷查了查。这位顾姑娘是不是我们附上的大姑娘不知道,但是她身边有个丫鬟,行为粗鄙,说话带着口音,打听了一下,她确实是江华县的人。”

    “那就一定是了。”老夫人激动地站起身来,“否则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她在哪里?让她来见我!”

    沈嬷嬷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中对老夫人这番言语忍不住嘲笑——人家想来认亲,早就来了,还等到现在?您把人放到庄子上不闻不问,人家现在还认您这个祖母?

    但是面上她只为难地道:“事情现在还不肯定。而且,而且您也知道,这铺子是谢国公府名下的。这位姑娘,恐怕和谢国公府的二公子交情匪浅……”

    老夫人慢慢坐下:“对,你说得对,是我听见这个消息太激动了,我也是不想咱们建安侯府的骨肉流落在外。”

    沈嬷嬷心中冷笑,在自己这样深知她底细的人面前,还要装什么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