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给这小子长脸?尚不尚书未必就是他。好罢好罢,你们好好聊,我走了。”言毕果真绝决转身,是半点留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林怀柄一笑,拉住他袖子扯了下,稍微露出兄长的威严:“走了!”

    小王管家把人迎到里面,不一会儿,孟澜笑着从后院走来,与他们寒暄,俨然把寿宴当日的事忘记了。三言两语,孟澜瞧出他们此行的目的,也不点破,又闲聊至莫约潮止下朝的时辰,温和道:“我这身子骨啊,一变天儿就要散架,哥儿俩自己坐会儿?”

    “要的要的,”怀柄起身搀扶,把人送到了门口。怀芝的眉头促成一团:“这不是给我们冷脸色吗?哥哥还要讨好。”林怀柄气不打一处来:“老太太才叫聪明人,都是一家子,何至于这样。”

    这时小厮来禀说大公子回府了,让二爷爷三爷爷去书房会面。

    怀芝道:“看到没有,摆谱了。”怀柄白他一眼,跟在小厮身后。

    从书房出来,眼看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兄弟二人谢绝了林府的好意,离开后上了同一驾马车,林怀芝的脸色也彻底垮下来:“哥哥刚才也太过分了,为何不与弟弟商量再说?”

    “来他家本就不是我的意思,你竟为昭儿广儿求官儿?他是谁?林潮止啊,跟我有仇,你看看他方才的话,有把我当长辈吗?说什么‘天下之道,贵乎均平,’对百姓如此,对学子也要如此。”

    说着,冷哼一声:“头头是道,不就是拒绝的意思吗?哥哥你怎么糊涂了?我今后也抬不起头来。”

    聒噪声中,林怀柄却想到林潮止的书房,案牍满墙,公文盈案,沉声道:“你真以为我要给两个侄儿求官?”

    “不然呢?”

    “以后走出去别说是我兄弟。我不过是试探那孩子的口风,方才他句句刚直,甚至引用了圣上在《梁律》中的批语,便知是个刚正不阿的性格,将来不会为了一己私怨,在朝中难为你的两个儿子。”

    言罢,一言不发,一个字也不想多讲。

    林怀芝兀自琢磨,越来越觉出其中的深意:“妙啊,这我就放心了。”怀柄睁开眼睛:“你只记住这点就好,莫再多做什么,也不要用同样的理由去叨扰旁人。”

    “记下了,哥哥还信不过我么?”

    连日担忧的事情解决了,回到府中,林怀芝心情大好,沐浴更衣,用了两碗干饭,主动从奶娘手中接过孙女,抱在怀里逗弄。

    王氏暗暗奇怪,站在旁边察言观色良久,低头道:“老爷遇到什么好事了,也说与我听。”

    怀芝难得好耐性:“怎么就非得‘遇到’,不是‘我有’?承欢膝下,儿女孝顺,不算好事?”

    王氏微笑着点点头,心中却道,你平日不是这么说的,动起气来,亲生姑娘也要骂‘小混帐’,却不敢说出口,只随声附和,末了忽道:“晌午大妹妹说过要来,眼下该到了,拾掇拾掇吧。”

    “上月才来过,怎么又来?大统领也来吗?”

    “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