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心头微微一怔,有点苦涩,她本以为她已经很懂顾青辞,可偏偏面对顾青辞时,她总把握不了他的节奏,顾青辞的转变总会让她错不及防。

    “那,若真的如此,我应该怎么做?”

    顾青辞慢慢将茶杯放下,语气冰冷道“我已经给过他们一次机会了,若真是不识好歹,那就在也没必要存在,长岭县……是个很好很好的地方,很美很美……”

    青衣点了点头。

    夜里,总是冷的,无边黑暗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处灯火。

    青衣给顾青辞弹奏了一曲,余音寥寥。

    顾青辞听得很入迷,青衣的琴技是比不上顾青辞的,但是,顾青辞很少弹琴,即便弹琴,他也并不能够自己欣赏得到,所以,青衣的琴声,很让他入迷。

    “顾大人,上次听你抚琴,却只有幸听到一点,不知道青衣能不能有幸听你完整弹奏一曲?”

    “可以!”

    顾青辞并没有拒绝,很干脆的答应了,算作是告别。

    夜里的房间,只有两个人,顾青辞抚琴,青衣起舞,没有太多离别伤情的话语,也没有默默凝望无言,更没有泪眼婆娑无语凝噎,只是抚琴伴舞。

    夜半,顾青辞离开了红袖招,青衣送到了门口,分开时,顾青辞给了她一张宣纸,上面寥寥草草几句话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便是青山,还是陶醉,只是……只是,多有憔悴!

    ……

    正月十五,元宵节。

    清晨,顾青辞借着熹微晨光,慢慢地出了门,他背上背着一个黑匣子,这黑匣子分为两部分,底下一部分装着一个骨灰坛,上面是一些简单的行礼,最后用一块麻布裹着便背在了身上。

    与黑匣子并排的,是一柄剑,剑长三尺三,剑柄如人骨,剑鞘是墨玉,也被一块麻布给包裹着,风轻轻吹起,两块布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牵着马,慢慢走在青石板街道上,“踏踏”的马蹄声,在清晨的街道响起。

    一袭白色儒衫,风来飘荡,腰间隐隐突现一个淡淡褐色的酒葫芦,似乎酒香四溢。

    或许是太早了,街道上没遇到一个人。

    走了一会儿,顾青辞翻身上马,策马向城门口而去,却在出了城门时停了下来,雾里朦胧,他看到了城门两边挤满了人,无数的人头攒动,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有几个脸颊黑红的大婶拿着手绢抹着眼哭着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