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与曾公亮接触并不多,除了当年的通济渠这老货想敲他竹杠,再就是邓州营那次了。

    之后,曾公亮被贬雷州,一去就是六七年。在雷州倒也老实,这么多年从来没搞过事情,以至于唐奕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这次南下,也不是唐奕把这个人想起来了,而是吴育。

    吴老头给唐奕出了个主意,可写信与曾明仲见上一面。

    以后唐奕要立足大岛,少不得要与海这边的雷州多多往来,见一面没坏处。当年的仇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什么是说不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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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徐闻水寨的椰树阴凉之下,唐奕安了一方茶案。

    脚下是软软的沙滩,与曾公亮就这么席沙而坐,临水而谈。

    自小炭炉上提起银壶,温杯、洗茶、注水。

    “这是杀青炒熟不上碾的青茶。”

    “只在奕这里有,不知曾公喝不喝得惯。”

    曾公亮眯眼看着唐奕,眼前的这个青年比之六七年前成熟了很多,也比六七年前,更加的让他不认识。

    “子浩今日这一局,老夫却是看不太懂。”

    “善意。”唐奕轻笑。“吴老头儿让我友善一点,我还是很听话的。”

    “子浩却是沉着了不少啊!”

    曾公亮不由感叹,这样的唐奕他还真没见过。

    “是吗?”唐奕抿嘴一笑。“装的。”

    曾公亮到嘴边儿的茶汤差点没喷出去,倒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那么不着调。

    “咳咳”勉强收拾心情,“学会‘装’了,也是一种沉着!”

    二人很默契f地没有再提唐奕的那两字“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