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言离忧和碧箫的马车并没有奔驰太久,刚出城一段距离,碧箫拿出一小块碎银打发走车夫,引言离忧步行往城郊密林里走去。

    “要去哪里?”看着漆黑死寂的深林,言离忧难免有些心慌,一般来说这种地方最适合杀人灭口而不是藏身吧?

    碧箫自顾在前面带路,回答问题时不咸不淡的语气如故:“先带你去见一个人,之后我们一起走。”

    见什么人?碧箫的武功可以轻而易举打倒四个壮汉,还有必要再多一个人押送她吗?言离忧觉得或许自己该骄傲一下,原来她的小命值得这么多人“牵肠挂肚”。

    不过片刻工夫,要见的人是谁有了答案,而这答案让言离忧沮丧中还带着忧郁。

    “看到她我就觉得要走霉运。”站在林中空地等候的是个男人,身姿颀长挺拔,负着手回头看见碧箫带言离忧步步走来,微扬眉峰下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生出几许慵懒怠惰之情。

    “不见你我就已经很走霉运,见过之后干脆变成了厄运。”言离忧叹了口气,飞快扫了碧箫一眼,“是我愚笨了,居然没想到她要带我见的人就是你,凶残的世子师兄。”

    世子师兄……这是哪门子称呼?碧箫迷茫地看着温墨情,后者挑了挑唇角,一副“用不着理她”的神情。

    已经有大半年不见,温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看言离忧的眼神不像初见时那样憎恨深埋。言离忧希望这是个好的预兆,毕竟当初亲手杀了青莲王的是温墨情,险些连她也一起处理掉的人还是温墨情,这世上让言离忧畏惧最深的人,仍然是他温墨情。

    可能是言离忧戒备以及疏离表情太过明显,温墨情瞥了她一眼之后立刻转向碧箫:“等一下。”

    紧接着温墨情走到言离忧身边,是那种非常非常近的距离,而后突然抓住言离忧手腕,略高于言离忧的温暖体温透过手掌传来。

    言离忧蓦地想到一句话——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这不要脸的凶恶男人又想干什么?!

    温墨情才不理会言离忧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睛,拉住她一只手腕绕到身后,又强硬地扳过言离忧另一只手腕束缚在一起,再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细小响动,以及言离忧咬着嘴唇愤恨模样。

    碧箫看着满意点头的温墨情,娇俏容颜露出一丝不解神情:“师兄……有必要绑着她吗?她那点皮毛功夫根本伤不到人。”

    “别小瞧了她,使小心眼儿耍花招,你和碧笙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上次在青莲宫她能逃跑就是因为碧笙被她算计了,你说有没有必要绑起来?”温墨情解释后又拍了拍言离忧肩膀,似是十分贴心地点点头,“这是牛皮筋绳,特地为你准备的,为你好才劝你一句——别挣扎,越挣扎越紧,勒进皮肉里真的很疼。”

    言离忧翻了个白眼:“小肚鸡肠,阴险凶残。”

    “多谢夸奖。”

    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这样提防,言语间满是讽刺,最重要的是身为男人温墨情能够做到如此厚颜无耻的地步,言离忧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温墨情究竟属于哪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