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接受自己倾注了心血的孩子是其他男人的骨肉。

    如此复杂的感情与人性,会催生出什么结果?

    柳至秦十指交叠,撑住下巴,一边凝视满国俊,一边往深处思考,试探着问:“你知道满潇成的生父是谁吗?”

    满国俊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不知道。”

    “这个人可能与最近发生的案子有关。”柳至秦逼问,“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我不知道。”满国俊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根烟的时间,花崇回来了。

    门一开一关,灌进一阵冷风。

    花崇将烟盒与打火机扔在桌上,手里拿着满潇成一家的调查报告。

    打火机撞击桌面发出的不小声响令满国俊下意识朝他的方向来,但很快将目光收了回去。

    “在满潇成参加工作之前,你的妻子向云芳是你们一家的经济支柱。她在量具厂工作,是一名组长,虽然收入不高,但胜在稳定,端着的是铁饭碗。”花崇说:“但你,四处给人店的钱只能够补贴家用。”

    满国俊眼神空茫,唇动了几下,似乎想争辩,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缩了缩肩膀。

    “不过在和向云芳结婚的时候,你也在量具厂工作,并且是你们厂子里的生产模范、优秀工人代表。你的工资比向云芳高,职位也比她高。”花崇语气平平,如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们本来可以稳稳当当地过下去,但在满潇成7岁那年,你遭遇了一次生产事故,一柄钢刺戳穿了你的**。”

    满国俊垂下头,低喃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不是什么量具工人了。”

    “量具厂承担了你的治疗、护理费用,但你虽然伤愈,身体却落下永久病根,根本好不起来。出院之后,你已经无法胜任原来的工作。量具厂体恤你们一家,将向云芳调到你的岗位上,工资一分不少,还增加了一些补助,而你被调去守库房。本来这个安排对你来说是好事,工作清闲,适合调理身子,还有一笔稳定的收入。”花崇顿了顿,又道:“但你不愿意。在守库房半年之后,你就从量具厂离开,开始去各种私人小店里打零工。”

    满国俊不说话,眼珠却一直不安地左右摆动。

    花崇往前一倾,“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量具厂守库房吗?”

    满国俊始终不语,眼珠摆动的频率越来越高。

    柳至秦了对峙的二人,难得地发现,自己没能猜出花崇这么问的目的是什

    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