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英抬头,果见主子面上似覆了层霜色,寒得几欲结出冰来。

    心道,这凶手的心思委实阴毒可恶,竟是有意无意的将线索往东宫引。此番无论如何,殿下声名受损是难以避免的了。

    因依本朝律法,凡涉此类重大命案,案子破解之后,京兆府需要出具一份关于案情的详细通报,张贴在府衙前示众。

    昨日秦楼那名阴月之死已然引得流言沸反,人心惶惶。

    如今又添一个,只怕不出明日,关于两名被害阴月与殿下关系的揣测便会传遍帝京城大街小巷。

    京兆府就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

    思及此,丛英忍不住往云泱那边望了眼。长胜王府小世子才刚入京几日,与殿下婚礼还未举行,如果这时候传出殿下德行有亏的消息,长胜王府那边会如何作想?

    现下北境战事正吃紧,如果因为这点事影响了长胜王夫妇的心情,进而波及到北边的战事,后果谁能担得起。

    丛英越想越后怕,隐约察觉出,这很可能不是简简单单的凶杀案这么简单,禁不住急道:“殿下,属下认为此事……”

    “不必多言。”

    元黎冷冷一扯嘴角,道:“孤自有计较。”

    丛英心想,您的计较,该不会是顺水推舟,毁了和长胜王府的这桩婚,去追寻您那位奶香味儿的息月吧?

    毕竟这些年殿下与陛下关系剑拔弩张,若殿下铁了心要逆着陛下心意来,也不是不可能这么干。

    但这话太大逆不道,丛英不敢说,只能应了声是,默默退下。

    小案后,云泱轻轻咬了下笔,若有所思。

    **

    同一时间,远在宫中的圣元帝也听到了消息。

    “你的意思是,这两桩命案极可能是冲着太子来的?”

    圣元帝啪得丢掉手中奏折,眼底闪烁着冷厉的光芒。他极少有如此动怒的时候,底下宫人顿时吓得跪倒一片,匍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罗公公躬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折子,放回案头,道:“倒不是老奴的意思,而是这两桩案子实在是太蹊跷,两个身世背景跟江湖人毫无干系的阴月,竟前后脚的都死在朝廷禁绝已久、只有江湖中才会出现的蛊毒之下,而且都和太子殿下有些牵扯。若是普通牵扯也就罢了,偏偏还都是冒充殿下的什么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