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泉有些犹豫,青竹标道:“你细细想上一想,你带了这许多金子,没有防身的宝贝,谁来管你的安危?再说了,这么两堆金子,你能拿得走么?”陈老泉一愣,青竹标道:“有了这如意宝甲,你就能将金子都装进去,并且只能你拿得到。只要你一滴血,这宝甲就听你的了,你细细想一想罢。”陈老泉犹豫了片刻道:“你言下之意,这宝甲和金子都给我,可这宝甲原是你的,你给了我,它想必也听你的话。我心中可有些不安。”青竹标笑道:“原来你犹豫是为的这个,我明说与你听罢,这如意宝甲,本是别人的宝贝,后来人家送我的。送我的时候说得再明白不过,这宝甲一生只能有三任主人,在哪一任主人手中,就只听哪一位主人的话。他是第一任主人。我为第二任主人,在我手中,宝甲就只听我的话。我也实话说与你,第一任主人就没有宝贝放在宝甲当中么?有的,我只是第二任主人,我只能拿到我放入其中的物事,只要是我放进去的,我便能拿到。第一任主人放进去的,我是拿不到了。但我知晓宝甲还有第一任主人的宝贝在其中。我是好心,看你这许多金子,怕有人起坏心才将这宝贝也让你用。此物还有一个本事,就是除了它的三任主人之外,别人不能打开,一打开,宝甲就会要了他的性命。我也不是送你,只是借你用上些日子。你本来就放出风声要卖宝贝,如今你宝贝已卖与我了,你拿着这许多金子立刻就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罢。新到了别地,换个名字买个宅院,从此衣食无忧。你若还在此间,迟早性命要丧在此间。这世间见钱眼开的人多了,万人有歹人想来谋你的金子,你还活得下来么?”

    韩一鸣是深知强盗歹人的心性的,也知他们心狠手辣到了哪一步。青竹标所说不错,陈老泉若真持着这许多黄金,起歹心的强盗歹人多了,他连活下来都难。但这如意宝甲韩一鸣也不曾听说过。不过青竹标手上的宝物多为星辰给的,他也不知道星辰处有些什么宝物,但这如意宝甲无疑是从星辰处拿来的了,可这如意宝甲真能这样的厉害么?陈老泉看了看那如意宝甲,又看了看青竹标,显然有些不信,青竹标道:“你信或不信,全由得你。本来是你卖宝贝给我,我已给了你这许多金子,咱们银物两清,互不相欠。你若觉得我给的价格公道,我这里收拾了东西,即刻就要走了。这宝甲我就送你了,就放在你这里,你若觉得不好,不用也罢。但我有言在先,你若是遇上有人来害你的性命,直接打开宝甲,就能保得住你的性命无虞了。”

    那陈老泉对着地上的两堆金锭看了一阵,蹲下身去,一个个拿起来掂了一掂,这两堆金锭子足有百来个,陈老泉从未见过这许多钱,对着那堆金子心意难定。青竹标道:“你就放一百个安心,我既然是诚心来买,自然不会用假的金锭子来哄你。你若还是不信,也不怕损坏了金锭,我全都劈开给你看。你看过就信了。”陈老泉抓了几个金锭出来道:“你劈开我看。”青竹标自怀中拿出宿怨定便来,将陈老泉拣出来的金锭都劈开两半,表里如一,陈老泉道:“好,我这就将宝贝给你。”他转身出去,不多时抱了瓦罐进来,将瓦罐交下青竹标。青竹标将瓦罐底朝天,将其中的物事都倒在桌上,里面宝贝一件不少,青竹标连同砂石一起,将那些宝物都又装回罐中,抱起罐子,对陈老泉说了一句话,转身出了屋子,消失在屋后。

    韩一鸣看他离去,对那宝甲着实好奇,禁不住对着那宝甲细看。陈老泉也对着宝甲细看,他将信将疑,待要不信,这两堆金子却难以带走。青竹标所说本就没错,真若是让歹人知晓他有这许多金子,他性命堪忧。可看着这宝甲,犹豫再三,终于将地上的金锭拣起来装入宝甲中,他一边拣拾一边往宝甲中放。地上两堆金锭都装入了宝甲,宝甲依旧是起初那般大。陈老泉装完了金锭,又从其中将金锭一一拿出来,不多时,地上又多了两堆金锭,宝甲依旧如初,并无变化,依旧长不满一尺,并不起眼。而地上的两堆金子也不多不少,陈老泉装时就数着数,取的时候一个不少。如此装了又取,取出又装了几回,陈老泉叹道:“果真是个好宝贝。如此一来,我就可以走了,这里没什么可以带走了。”去屋角扯了一块包袝皮来,将宝甲包起,背在背上,出了屋子,只将屋门拉上,也不挂锁,四周看了看一看,背着宝甲扬长而去。

    韩一鸣看青竹标离去,十分不解,想了一想,转身向着青竹标离去的方向追去。他脚程甚快,不多时已见前方青竹标在路边与一人说话。那人一身道袍,正是吴师弟。韩一鸣一愣,即刻做了个结界,挨近去听他们说话。只听青竹标道:“我却信不过你们。我还有事,也不与你啰嗦了,你有事便请去办事罢,不要挡我的路。”那吴师弟笑道:“兄弟,瞧你这话说的。你好歹也在我们门下作过客。也算是相识,说几句话打什么紧。”韩一鸣立知先前青竹标向陈老泉买宝,这吴师弟也就在左近看到了。可惜自己没留神,不然断不会让他在旁边听个真切。青竹标也不理他,要从他身边绕过去,连绕了几下,都没能绕过去。那吴师弟始终在他身前拦着,让他走不过去。青竹标实在不能过去,只得对他道:“好,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与我听。我在此听着。”那吴师弟笑道:“秦师弟,你看,你已离开了灵山,没了师门,也没有了师长们庇护,可曾想过到我们万虚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