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御剑术本就出色,风驰电掣般划过天空,童子蹑空跟在旁边,蹑空法出神入化,不拉半步。不多时,已见尘溪山再望,就是这时,童子伸出小手,一把拉了韩一鸣向另一边而去。韩一鸣大是意外,转眼已被童子拖着飞开了,片刻之后,童子拉着他落在地上,这里却不是尘溪山。韩一鸣道:“你带我来这里,所为何来?”童子道:“掌门,你没看到万虚观的灵光么?”韩一鸣一愣,童子道:“我看到了万虚观的灵力。平波的门人来找元慧掌门了。”韩一鸣道:“那,我不是害了他?”

    童子道:“哪里?怎会?”韩一鸣道:“平波来找他的不是了,就是为这柄宝剑罢?岂不是我们害了他?”童子道:“掌门多虑了!我们怎会害他?不过一柄剑,元慧掌门随便说几句,就打发过去了。元慧掌门也不是吃素的!”他对元慧居然这样明了,真是令人意外。等了一阵,远远看到几道灵光划过天空,童子道:“好了!他们走了。掌门去罢!我不跟掌门进去,我在旁边等着掌门出来。”韩一鸣便向着尘溪山的掌门福佑之地前来。

    他来此已是几回了,轻车熟路,福佑地依旧没人,韩一鸣站定脚步,等了片刻,元慧果然走了近来。他一见韩一鸣,左右看了看,快步走近来道:“韩师弟来了!没遇上平波他们罢?”韩一鸣只当不知,道:“没遇上呀!怎么,他们来了?”元慧微微一笑:“平波带了他的弟子来寻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对着韩一鸣细细看了两眼:“师弟,你这是中毒了么?脸色这样难看!”韩一鸣道:“这个就是平波昨天晚上对我下的毒手!我总算是没被他害死!”取下鸣渊宝剑递过去道:“师兄,我将宝剑送回来还给师兄。”元慧对着鸣渊宝剑看了片刻,笑道:“师弟,这本是你的宝剑,你又送回来做甚?”

    韩一鸣也微微一笑道:“这剑两年前已是师兄的了,我不过借来用一用,师兄肯借我用,已感激不尽。现下我已用完,特来完璧归赵。”元慧看了他一眼,道:“师弟,我着实喜欢这柄宝剑,师弟不要笑我贪心。不知师弟用这柄宝剑做了什么,平波道长前来责问我,为何要将宝剑借与师弟?说我这是助纣为虐!”

    韩一鸣正想怎么与他说,那童子的声音已在心底道:“掌门就实话实说。”于是韩一鸣道:“师兄有所不知,平波昨晚险些将我灵山灭了满门了。我就是知晓他要对我灵山下手,因此前来借剑,为的乃是活命。师兄这是义举,哪有什么助纣为虐之说!他平波都算不上桀纣,我就算得上了?真是血口喷人!也太不要他的老脸了!”元慧“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有没保住灵山同门呢?”韩一鸣道:“我们全力以赴,还是有位师姐被他所害。所幸别的师兄师姐还是活下来了。”元慧笑道:“那就好!”韩一鸣道:“师兄是怎么对平波说的,师兄说与我听,我也好知晓。将来平波面前,咱们不致失言。”

    元慧轻轻咳了一声,道:“师弟,你休要怪我!他一大早气势汹汹奔到我这里来,责问我为何要将宝剑借给你?我看来者不善,也不知你们之间有了什么龃龉,我便说我不曾借剑给你,这剑是你自行取走的,我并不知晓。”这不是明明说

    “偷”么?韩一鸣愣了一愣,没想到元慧是这样讲的,元慧道:“他听说之后,说要到我放剑的地方去看。我怎能让他去,并且他去了又能看出什么来?再者说了,他无非是找借口罢了,我干嘛要顺着他的意思?

    我尘溪山也不是他能指使得动的,就没让他去。他很是不快,在我这里说了半天,之后气呼呼地走了。因此这柄剑,我现下还真有点不敢收下。我还怕他来寻我们的不是呢!再者说了,你用起来得心应手,我收了,总有些不安!”

    他说了这么一套,韩一鸣听起来,却还是喜欢这宝剑。他也无意失信于元慧,只是那个“偷”字横梗在胸口,让他有话说不出来。愣了一阵,才道:“师兄,宝剑你还是收下。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是了。至于他说什么,全然不必在意。”元慧道:“我本来也不在意,但他说,你已堕入魔道!我这就是助纣为虐了!”真是不知打哪儿说起!韩一鸣忍不住道:“师兄,我怎么就堕入魔道了?不被他杀,不让他杀,不听他的,就是堕入魔道么?那这世间堕入魔道的人还真是太多了!这老道当真是信口胡说!”元慧笑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么,就那样了!你不要理他!至于我么,他也逼不了我!我尘溪山与他万虚观两不相干,他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只要不打到我门上,我是没所谓的!”说完,对着鸣渊宝剑看了看,接在手中,道:“师弟,我怎么听说灵山派有人落在了平波手上?”

    韩一鸣道:“师兄是怎么知晓的?”元慧微微一笑:“这个么?我前两天已听说了,师弟,这是真的?”韩一鸣心下略一盘算,道:“是,我师嫂落在了平波的手中。”元慧愣了一下:“你师嫂?你说的,可是那位有着异样修行的?”韩一鸣不料元慧对于灵山知晓得这样清楚,也愣了一愣,元慧道:“我听说平波道长擒住了灵山堕入魔道的女弟子!因此,他对外说的是灵山已堕入魔道!”韩一鸣忍不住道:“元慧师兄,且不说我师嫂不是我灵山同门,再者,我师嫂只是异样修行,她是阴阳两界的引路人,一直都只有行善积德的,福报比我们都深得多了,哪来的堕入魔道!当真是胡说八道!”

    元慧默了片刻道:“这个事情,我是昨日听说的,你借剑走后,明晰师兄就来了。我是听明晰师兄说的。平波去找明晰师兄,邀约明晰师兄一同来对付灵山。”韩一鸣道:“他去邀约明晰师兄只怕是没甚结果。”元慧道:“师弟说中了。明晰师兄没理他,他邀约明晰师兄不成,就独自走了。后来明晰师兄担心他不死心,会来邀约我,就特来尘溪山与我说了这事。”韩一鸣想了一想,道:“明晰师兄是怎么说的?”元慧道:“明晰师兄道,平波对他道你已堕入魔道。明晰师兄对这是绝不相信的,因此不论他怎样说,都不当真。平波一走,他就来找我,对我说了这事,希望我也不要插手。我自然不会插手,我与明晰师兄的想法一般无二,灵山堕入魔道,这真是从何说起?师弟,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晓!平波道长对灵山不利,也不是今日才有的事,我们绝不与他同流合污。只是我们也劝他不住,他那样子,师弟,你是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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