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岚只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沉浸在一种异常的疼痛中,这种痛感传递到浑身各处,却又变成了另一种极度的疲惫。

    身体在随着时间愈发的沉重起来。

    但即使如此,苍岚还是努力保有保持清醒的气力。

    他在脑海中对比着自己状况,奇异的发现了件怪事。总的来说,苍岚其实在冥想洞里没看过几本里面珍藏的古籍,因而对这世界的运行机制也不是十分地熟悉,但即便如此,再怎么朝不妙的发方向去想——

    这种仿佛在生死边缘晃荡的难耐,怎么都有点异常了。

    保持清醒已经耗尽了苍岚的气力,他再找不多余的精力去注意路时晷。

    更没有看到其人在听到他这些半温和半警告的话后,面上情态如何破天荒地充满了——破冰的韵味。

    登上大鹰脊背上的苍岚用有些失神的目光示意靖责君,告知他不要在此地与其周旋过久。

    即使以前是同门,算是老相识,但苍岚不觉得靖责君会遭受到同门的礼遇。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靖责君是他的下属,苍岚下意识将其划分到己方来。

    至于为什么能全权相信靖责君,不会因为这次与昔日相识者会面而反水,并无条件地信他会一直忠于魔尊这件事——苍岚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不,应该说可以说得出来原因来。苍岚模糊的脑海中浮现起昨天靖责君那副老父亲的慈祥面庞。

    苍岚甩开这些有的没的杂碎想法,将已经开始打盹的大鹰喊醒,寻了个他自己也觉得蹩脚的理由,立刻与路时晷道了别。

    一鹰一人青云直上,很快消失在天际之中,也消失在了路时晷与被留在原处没立马反应过来的靖责君的视野当中。

    临抵达前,尊上曾嘱托过他,万事要小心,到时一定记得随即应变。靖责一直点头称是,谁知道还真会。不过这变得是不是有点太突兀了。

    ......难道是尊上病情再发?

    靖责君尴尬沉默了半晌,魁梧的身躯出现短暂地停滞,他将手中的旧剑握紧:

    “路师弟。别来无恙。”

    在靖责君手中拿着一柄雕着月夜图的长剑,剑身映现在了路时晷一双非同常人的眼珠中。

    剑柄上的满月已经被几道极深的划痕破坏掉,已经看不出昔日那般风光霁月云淡风轻的君子皎皎,而是像眼前这人一样,苛难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