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当天云初和几个知青一起分到了两亩地,他们一天的任务就是将这两亩稻谷给收割完,然后有村里的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五岁以上的孩子们就负责将这些收割好的稻谷搬运到田埂前的板车上,板车运一车满满的稻谷去往大队里的打谷场,那边还有几个大娘们则专门负责打稻谷。

    连两三岁的小娃娃都会踉踉跄跄地去往已经收割的田地里去找散落的谷子,这也能给他们记上半天的工分。至于那些还无法走路的娃娃就只能家里留下一人照看,每年的秋收都是大队里忙碌不停的时期。

    一次秋收脱一层皮。

    七月中旬的天火辣辣的,连刮的风也带着沉闷又温热的气息。

    早上五点多知青点就已经开始煮干饭,他们这几天一天三顿,顿顿都是干的。早上六点去田里干活,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一直干到晚上七八点天色暗淡下来。

    不过才一天,知青们就受不了了。

    云初嘶地一声将自己胳膊上的死皮给撕了下来,她现在全身都火辣辣的,很是受不住。第一天的王大娘就给她提了醒,让她情愿穿多点也不要图天热穿少,毕竟那稻谷也很是扎人。

    一天下来云初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放在盐水里滚了多圈,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痕抽抽的疼,让人心静不下来,手心里更是起了一层小水泡,嘶嘶的疼。

    云初洗完温水澡坐在床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升华。

    此时她那些引诱男主获得爱情值的想法都随着夏日的风吹远,慢慢不见。

    打败一个渣女,只需一场无暇想起琐事的秋收。

    “呜呜,呜呜,呜呜……”赵雪君坐在床上跟个小火车一样呜呜呜呜地抽噎个不停,她摸着自己起了水泡的手,没忍住又大声地哭起来,“我、我没有药膏,手好痛啊,我的肩膀好酸啊……我想回家呜呜呜呜!”

    王红和任香好歹经历了两年秋收,有了些经验,但这两天秋收下来仍旧累的慌,后面还有半个月呢,每年秋收大队里都得热火朝天地忙活大半月。

    这要是不吃好点,就很容易饿出事。

    “前年就饿出事了,”说话的是王红,她来小河乡大队已经三年了,“就是住牛棚旁边的少年,叫李怀明来着。”

    云初微微侧头,任香的嘴巴抿起,只有赵雪君听到八卦好奇,问:“然后呢?”

    王红叹气:“是个成分差的,家里原先是地主呢。好像是前年秋收任务重,大伙儿那几天抢收每个人都是十工分,就连小娃娃都有八个工分,就他只有七工分。工分少年底他分的粮食也少啊,我们知青每年分粮食其实也只有两三百斤,一天可能就吃半斤多的粮。”

    “听说他一年的粮食也就两百斤上下,而且有好大一部分都是红薯粗粮,占重却不饱肚子。秋收那几天大家都是敞开了吃,不然身体遭不住。就他好像没吃饱,饿晕的。”

    现在干活又累,就算是平日里干活,一个成年人一天三顿也能吃两三斤的粮。只是大家都穷,粮食又金贵,所以一般人一天就只吃两顿,就中午一顿干的,其他的一两顿都是稀的能看到水,每天都是个四五分饱。

    所以才说这个年代的胖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