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兮是这样想的,方才克制住了自己。

    南宫无言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从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萧堂宇。

    他忽然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军医,语气中含着几分温和,“是你替他包扎的把。”

    军医见南宫无言问责不成,竟将苗头转向了自己,当即便白了脸色。

    他终究是个十分惜命的人,抬头诚惶诚恐的看着南宫无言,辩驳道“陛下恕罪,是相爷下的命令,草民只是按命行事啊……”

    然南宫无言唇边竟慢慢染上了几分笑意,淡淡道“那你该听朕的,还是听丞相的呢?”

    言罢,他蓦然就沉了面色,冷声下令,“传朕旨意,这军医抗旨不尊,拖出去,乱棍打死。”

    “陛下——”沈君兮终是看不下去,出言相护。

    而那军医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苦苦哀求,面上冷汗森森,直到磕的头破血流,高呼陛下恕罪。

    沈君兮亦不敢怠慢,顾不得太多,单膝跪地道“陛下,一切罪责微臣愿意自己承担,军医不过是奉微臣之名做事,与他无关。”

    “微臣愿意替他受死。”沈君兮抬眸看着南宫无言,她第一次以这样卑微的姿势去求他,求一个自己此生最为憎恨之人。

    只是那军医方才帮了自己,若是因为这个被南宫无言斩杀,她只怕此生都会在心底留下一道过不去的坎。

    南宫无言见沈君兮为了那军医如此放低姿态,便明白她是真的知道肆意妄为的后果了。

    可这还远远不够,若是只是求一求自己,便能不顾君臣之道,那未免也太不把他这个君主放在眼里。

    所谓皇权,本身就是高于一切的,不容人情的挑战。

    他是东楚的帝王,他想要一个人死,想要用军医的死给沈君兮一个教训,那这个军医,就必须得死。

    南宫无言闭眸挥了挥手,让人将军医拖了下去。

    “不——”那人面上还带着血丝,双手不知是因为长时间的作业还是因为恐惧而有些发抖,面上一片灰败之色,便被南宫无言的亲卫拖了出去。

    而沈君兮跪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逐渐冰凉。

    军医是在账外被人活生生打死的,死的时候哀嚎遍野,传到了军营的每个角落,彰显着南宫无言的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