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虽然也是亲王,却不是皇家血脉,是先帝从战场上捡回来的,赐了国姓,如亲子般养大,十五岁时南疆暴乱,他请命出征,从此驻守在那处,不仅将整个疆域往南扩张了不少,还将南方治理得一片安定和谐。

    皇帝一心一意寻仙问道之后,亲兄弟叔伯哪个都不信,只将驻守南疆的襄王调回京,封为摄政王,从此此人便开始了长达数年的总摄朝政的生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皇帝不问俗务的情况下,此人完全就是一个隐形的皇帝了。

    但神奇的是,此人似乎没有太大的野心,一直本本分分,太子大些之后,还安排太子进学,时常将太子带在身边教导,一副赶紧把太子培养大,然后可以交付江山的感觉。

    此外他还给太子安排了许多侍卫,如果那些人不是从皇帝身边的饮食下手,太子真不至于被暗害。

    这是原身的印象和认知,阿潮曾怀疑这人是不是表面无私,实则包藏祸心,暗害太子也有他一手,但夏若倩的出现让她渐渐消了这样的怀疑。如果最后的赢家是瑞王世子,对襄王可没有什么好处。

    他不是皇室血脉,除非谋朝篡位,否则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最好的结果就是一直当摄政王,而这种情况下,一个体弱的孩子显然比快奔三的瑞王世子好控制。

    她仔细看了眼面相冷峻而英挺,双目清正,一身勃勃英气的襄王,屈膝行礼:“侄女见过王叔。”

    襄王避了半礼,在身上摸了摸,解下腰间一块椭圆形未经细雕的玉佩:“不知会遇到公主,未来得及准备见面礼,这是南方附属国出产的玉石,公主可自行将它雕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阿潮双手接过,有她半个巴掌大,颇有些分量,触手冰冰凉凉,质地十分清透,浅白色中,几缕碧色与几缕鲜艳的红色交缠,似两条飘带因风而起难舍难分。

    襄王反应过来:“姑娘家不适合佩戴这种冷玉,臣那边还有不少暖玉,改日送给公主。”

    阿潮笑道:“谢谢王叔,我很喜欢这玉佩。”

    襄王暗暗舒了口气,阿潮感觉他整个人从微微绷紧的状态放松了些,可见是极不擅长与女孩子交谈。

    皇帝笑着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阿潮道:“回父皇,女儿不是要选伴读吗,在考较她们泡花茶的功力。”

    她边说边看了看皇帝的面色,真是一日比一日晦暗孱弱了,那五个本不该出现的皇嗣,可都是透支了皇帝的健康为代价得来的,她想着要不要将他的药停了,免得他太过短命。

    她说道:“一会儿我还要考较她们女工呢,正好父皇我送您的这个荷包都旧了,我给您换个新的。”

    皇帝从善如流地把香囊解了给她,打趣道:“父皇要个更好看的。”

    “儿臣遵命。”又看看襄王,“王叔,侄女也给您做一个,权当回礼了。”

    皇帝身体不行了,无论去不去寻仙问道,都急需一个佐政之人,如果还是选的这位襄王,那她可要和对方套套近乎。

    襄王垂眸:“公主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