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厌烦透了,却始终没有真正狠心抛弃这个父亲。

    因为他始终记得,小时候的父亲也曾像一座可靠的大山一样爱护过他和家人;临去前的妈妈心里一直放不下的就是对爸爸的愧疚;即使糊涂了的奶奶也总挂念着这个唯一的儿子。

    那是和他流着同样的血,永远割裂不开的父亲。

    “我不想当个绝情的人,可是我没法什么事都扛下来。”

    他平静地说完一直憋在心里的委屈,终于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他知道像陆宣那样出生在富人家庭的人大概完全没办法对他经历过的一切感同身受,但生活实在令人不堪重负,他忍不住想倾诉。

    不需要安慰,只需要一个安静的角落。

    陆宣也果然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地等着他平复心情。

    静了不知多久,直到能听见外面的枯枝落叶被夜风卷起的声响。

    许奕星甩甩脑袋,逐渐恢复理智,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举止,慢慢感受到一丝尴尬,恨不得用脚趾抠开地板缝钻进去。

    “那什么,我刚才胡说,宣哥你别放在心上……”

    他悄悄攥紧裤子的两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掩饰心里的尴尬。

    “嗯。”

    陆宣淡淡的回应从耳边传来,好像并没有把刚才的一切放在心上。

    许奕星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些失落。

    可下一秒,身边又传来男人的声音:“但你把我的外□□脏了。”

    许奕星浑身一僵,只觉浑身血液都冲进大脑。

    他这才发现,陆宣今天穿了件灰色风衣,此刻左边肩膀和胸口位置的那块布料上,正沾着一块黏糊糊的不明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异常的光泽。

    大概是自己刚才掉眼泪的时候顺带掉了点别的液体。

    “我、我、我对不起!”他懊恼地捶捶自己的脑袋,“我帮宣哥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