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遥教得很用心,要求也很严格,全然没了先前同她玩笑时的轻松,谈烟便也渐渐感到了压力。

    凡事总是说来容易做来难的,何况这是他的马,一品的良驹,跟他上过战场的马。

    马儿的性子烈得很,只服他一人,对她甚是陌生,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第一次从马背上猝不及防地摔落下地时,谈烟的心里“咯噔”一下,霎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接着好似眼前一黑,猛然间天旋地转......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到膝下一阵剧痛传来,而后整个人跪摔着落了地,不自觉地翻了个跟头,仰躺到了地上,瞬间便动弹不得了。

    墨遥本下意识地想上前一把接过她,终是生生地忍住了,他估算了她摔下马时的行进速度和落地的力道,想来是无甚大事的,便没有插手。

    她既敢在他面前信誓旦旦,他便也十足十地严格要求,务必要教她学会一身的真本事,往后才不至于在险境中轻易吃亏。

    可是现下,见她摔得竟比他估量的严重多了,面上已毫无血色,泪水也糊了一脸......他不禁懊恼起自己的大意来,终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他这般急于求成做什么!

    “你怎样了?”

    他蹙眉在她身旁蹲了下来,轻轻地将她的衣服自膝盖以下往上卷去。

    “小心......”她感受到了他的动作,膝盖微微动了一下,“那里很疼,许是磕破了。”

    她忍着剧痛,兀自平复了呼吸,竭力用正常的语气同他说话。

    虽然痛得想死,简直是留下了心理阴影,但她没忘记自己的承诺,也不想显得很脆弱。

    当他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膝盖时,手中动作猛地顿住了,而后他咬牙狠下了心,双手握紧了她一条腿用力正了正,他要确保她没摔到骨头。

    “啊......”她本能地大叫了一声,眼泪流得更凶了。

    “别哭,”他声音低哑,胡乱地劝慰着,“暂且忍一忍,让本王替你检查一下......你的骨头绝不能有事。”

    “好。”她额上沁满了汗,咬牙应着他。

    接着,又是一阵同样的剧痛,她的另一条腿也被他用力正过,而后,她见他的神情似是松了一口气,便也放下了心来。

    “没事的......我这样躺一会儿就好了。”

    她稍微适应了膝上的疼痛,见他眸中皆是痛惜自责之意,遂大方地安慰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