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烽火台太高,羽箭能射到台下围墙之内的不到一半,而那些滚石却毫不留情,几下就将弓箭手的队列砸了个七零八落。连陈英的手足都已受伤,一面破口大骂,一面继续举起弓箭往上乱射。

    烽火台上却是一片欢呼,这烽火台的位置实在是选得太好,地面到台顶有十余丈高,只一道极窄的阶梯可通,台顶呈正圆之型,平整广阔,可容纳两千余人。四方围墙巍峨,沿边分布着九处哨塔,内储弓箭粮食,易守难攻,的确是危难之时最佳藏身之处。那陈敖昔日煞费苦心修建的烽火台,今日正派上了用场,令人不得不佩服他的防御措施完备。

    烽火台上的火光大盛,项庄一手夺过陈英手中的羽箭,迎面对台上喊道“上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若是乖乖的走下来投降,还可饶你们不死,否者休怪我不客气!”

    台上一阵惊呼。围墙上火光更盛,一群官兵门客护拥着陈敖来到围墙边。陈敖此时已经恢复镇定,峨冠博带,长须飘洒,站在城头向下沉声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攻我齐国?”

    项庄冷冷一笑,道“县令大人,我乃项庄,大楚军,如今天下大乱,齐王田横大势已去,我楚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陈大人何不识时务,归顺我大楚?”

    陈敖一惊,没想到居然真是楚军来了,只得勉强镇定道“思君之禄,忠君之事,我陈敖一向受齐王恩泽,又怎能做这等不忠之事?你只是暂时攻破了敖仓,带我齐军大军赶来之际,你们这区区数万人又如何能抵挡,识相的话还是早点弃城而逃吧!”

    项庄大笑道“陈大人身处险境,还能侃侃而谈,在下佩服,我楚军一向勇猛,你这些话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我只问你,你是下来还是不下来?”

    陈敖怒道“项庄,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凭你们区区万人,真能攻破烽火台,真能抵抗我齐国大军?”

    项庄侧身冷笑,伸手从旁人手中夺过一支火把,搭上长弓,倏的一箭向陈敖射去。那火把虽然沉重,但来势比刚才的羽箭更快,瞬间已经到了陈敖眼前。

    陈敖身边门客大喝道“大人小心!”也顾不得冒犯,将陈敖的身体往下一按,两人一起趴到了地下,火把携着破空之声,从两人头顶擦过,落在台顶上。

    项庄虽然一击不中,却丝毫不见丧气之意,反而笑的更加猖狂。

    原来,这烽火台虽然建的很高,陈敖为了上面不是特别冷,常年在地面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苞茅,台顶风吹日晒,苞茅早已干透,一见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陈敖大惊之下,立刻下令灭火。台上的士兵门客们七手八脚,好久才勉强将火扑灭,但青烟仍袅袅不息,一经风吹,随时都可能复燃,众人心情都变得极为沉重。

    这些苞茅年年积累,已有半人厚,就算现在立刻往台下抛弃,也是来不及了。陈敖久参敖仓内机要,这些情况了如指掌。他射入一支小小的火把,台上就几乎不能控制,若万箭齐发,这烽火台只怕立刻就要变成火海,士兵们高居台上,更如瓮中之鳖,无处逃生。

    项庄挥挥手中长弓,命令手下人都以火把为箭,虚然相对。他一面大笑,一面伸出五指倒数。

    此时正是夕阳的余晖垂照而下,将他的脸映得阴晴不定,众人的心也在这一声声倒数中越沉越深。

    灵儿转过头,注视着项庄道“庄大哥,陈敖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活活的将这数千人烧死在台上,更何况现在还不能杀陈敖。”

    项庄望着灵儿那飞起红晕的脸,心中微微一动,她是如此的善良而又谋略,当即点点头,道“好吧,我就暂且放他一马。”旋即又对着台上的陈敖吼道“陈敖给我听着,我楚军仁义,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是降还是打,若是想通了随时来通知我,若是执迷不悟,别怪我楚军火箭无眼。”

    项庄这才转身回头,向陈英彭越及死战余生的先锋死士喝道“先锋营奇袭敖仓有功,全营将士不论爵位高低,全部晋爵一等!虽陈英死守城门的五十死士晋爵两等,战死者,登录在册,将来由他们的子女亲族继承爵位!”

    陈英及先锋营的死士们顿时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从旁边经过的怒锋营武卒便纷纷向先锋死士投来羡慕的眼神,楚军爵位制度沿袭故秦制度,分为公士,上造,不更,大夫。。。关内侯,骑候等二十级,爵位越高晋级越难。